自己不应该是一个守成之人么？

卢修斯面对着伏地魔站着，就像以前开会那样。他空空的左手攥成了拳头，左臂弯曲并举起，展览着自己那一份曾经得到过的恩宠。

“我就是卢修斯，”卢修斯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卢修斯·马尔福，我从没像现在这么后悔过……感受到了么，汤姆？我就是那个卢修斯，在你面前畏畏缩缩，任你驱使的那个。”

“你一定感受得到吧？”卢修斯伸出一根指头，按在了左臂的黑魔印记上，“这是真的——你不配得到我的忠诚。”

……

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食死徒也好，伏地魔也罢……他们全都有些愣神的看着卢修斯，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坐在食死徒长桌上的朋友。

这是一个好机会，如果趁机对食死徒发起攻击，一定能杀好几个人。

但凤凰社和普通学生也没有动手，有些人看向卢修斯的眼神甚至带着光，没什么事情能比敌人中出现一个投靠己方的叛徒更令人高兴了。

“很好，”伏地魔说，“如果你还坚持这个说法，自称是卢修斯，那我们也只能谈到这里了。”

那是卢修斯，那当然是卢修斯！

可伏地魔不敢承认，拒绝承认。

这当然不可能是卢修斯了，是的，食死徒中最高级的那一撮食死徒，他们怎么能是叛徒呢？

如果承认卢修斯是叛徒，剩下的人要怎么安抚？

再像纳西莎的事情那样，用悬赏布莱克家叛徒一样的手段，立下诺言，把马尔福家也许出去？

这不可能，这样的事情绝不可能出现第二次。这意味着黑魔王的控制力下降了，意味着黑魔王是可以被挑战的，意味着黑魔王说不定我能取而代之，不可以，绝对不能这样……

哪怕隔着一层说不清的隔阂，哈利也能感受到伏地魔心中的愤怒来，发自内心的怒火和怨恨，甚至能让哈利的思绪也跟着一起动了起来，好像卢修斯对他哈利·波特也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来。

伏地魔用魔杖指着卢修斯，卢修斯立刻变得僵硬，一动不动，无话可说。

他要动手了！

礼堂内注视着这一幕的人群出现了骚动，食死徒齐刷刷地举起魔杖，不让霍格沃茨的反抗者靠近。但他们谁都不敢先动手，没人敢在黑魔王面前动手，除非得到黑魔王的许可。

纳吉尼也跟着扬起了身子，吐着信子，它感受到了主人的杀意。

“不，纳吉尼，这不是你的目标，”伏地魔用轻轻的、蛇的嘶嘶声说：“关闭。”

啵——一个玻璃瓶子拔起软木塞的声音传来。

那个盛放纳吉尼的魔法笼子又出现了，在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抖动中，这条粗大到能吃下一个人的莽蛇被吸入笼子里，漂浮在伏地魔身侧。

‘真是讨厌……什么时候才会把我再放出来呢？’纳吉尼同样嘶嘶的抱怨着，它是一条聪明蛇，‘下次再说‘打开’的时候？为什么他说‘打开’笼子就会解除，我不可以。’

纳吉尼盘成了一团，吐着信子，‘打开！’

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笼子还是笼子。

只有远在女厕所却一直心系天下的哈利猛然睁大了眼睛。

这就是伏地魔的咒语？

不，这是蛇语！

在简单安置了纳吉尼后，伏地魔终于轻声说，“去死吧。”

又是一道绿光开始闪烁。

“不！”德拉科尖叫出声，“爸爸！”

伏地魔心头一颤，根斜苗黑的好孩子怎么就投了邓布利多？果然，既然卢修斯已经背叛了，德拉科也就免不了。

看来在自己消失的这些年里，这些新生代并没有得到良好的教育啊……

就在伏地魔愤怒时，更令他愤怒的事情发生了——索命咒并没有命中卢修斯，而是在空中打到了一层防御，甚至被偏折出去杀死了一个食死徒！

不远处，艾博轻轻呼出一口气来。

早在伏地魔丢出咒语之前，艾博就暗暗准备好了铁甲咒，这才能在黑魔王手下捞出一个人来。

幸好黑魔王自己也陷入了一个怪圈里，他也是抬手放手索命咒，要是他换用历火或者别的什么魔法，哪怕只是用一条绳子勒死卢修斯，这个铁甲咒都不可能生效。

铁甲咒只是名字叫铁甲，实际上形成的是一面魔力盾牌，而不是给人全身上下都来一套装备。

如果地上一条绳子爬起来勒死一个人，这个咒语可就无可奈何了，盾牌再怎么强大都不可能捆在脖子上。

德拉科尖叫出声，黑魔王杀人未遂，两起事件同时发生，让食死徒们更加讳莫如深起来。

他们真的一动都不敢动，不会的黑魔王是否还有下一步计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替黑魔王杀人。

但斯克林杰没发呆，在食死徒发起愣的时候，他早就把目标盯在了一个老熟人身上——小巴蒂·克劳奇。

英国魔法世界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特别是魔法部变成这样，小巴蒂毫无疑问，居功甚伟。

能毫不犹豫出卖亲生父母的家伙当然不是泛泛之辈，他的投名状足够厚，也足够令人恶心，因此黑魔王对他拥有相当的信赖。

“这是你欠我的，”斯克林杰微微眯着眼，锁定了他的目标，“老巴蒂应该谢谢我！”

但这次，可就没有好心人协助一个铁甲咒了。就连黑魔王也没有，他正在愤怒于马尔福整个家族的背叛。

一道刺眼的寒芒飞过，落到了小巴蒂身上，缠绕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