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看上去年轻美貌的女王虽然微笑着，但库丘林却察觉到了那种针锋相对。

并不是纯粹的力量与所谓的实力。

而是技艺与理念之间的碰撞。

截然不同的土地所酝酿出的两个截然不同的达人。

“啊……”

最终，库丘林叹了口气。

他就此后退了一步，不留痕迹。

“都上了年纪了，脾气怎么没见变好，这种事情有争论的必要吗。”

阿尔斯特的猛犬就这样碎碎念着。

他的声音很小。

而他确信自己这么嘟囔的时候是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但在这个时候，他依旧看到斯卡哈看了他一眼。

“嗯？”

噫！

突然之间，库丘林的本能雷达开始作响。

他下意识的立正，接着以正气凛然的视线注视着自己的老师。

他明白，在这个时候，任何的迟疑与犹豫都可能引起进一步的怀疑。

而在影之国的那段时间，他早就学会如何应付自己的老师了。

而这种成功率可是高达三成呢！

什么？

三成低？

好家伙，在面对斯卡哈的时候，库丘林觉得三成已经够高了！

总之，在斯卡哈随意看了他一眼的时候，库丘林的心底不由浮现出了类似于这样的思绪。

不过在这个时候，斯卡哈根本没有多在意自己弟子的想法。

所以很快，她再一次将注意力摆在了那老者的身上。

“事实上仔细来看，莫德雷德的动作并非没有章法，她的每一种动作都将自己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这也不能说是浪费，毕竟所谓的武艺就是这样的东西。”

说到这里，斯卡哈将双手环在胸前。

“武艺便是技艺，也就是放大自身优势的技巧，莫德雷德拥有特殊的体质，又有‘魔力放出’一类的技能，发挥自己的力量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遗憾的是人类从不以力量为傲。”

李书文老先生声音无比沉稳，而且看上去无比平静。

但就言语上而言却没有任何退让的意向。

“人类的体格本身就不适用于战斗，换言之是弱者，而为弱者所用的武艺自然不存在什么‘发挥力量’的说法。”

然后，老先生缓缓抬头，他那略显复古的墨镜直视着训练室内的状况。

“人类从不在力量上占优，所以只能在技巧上打磨，学会使用兵器，在恰当的时机对恰当的地方发起攻击，这便是‘武艺’。”

他的声音慢悠悠的，而那苍老的声音在不知不觉之中也能引起他人的认同。

“我的拳头便是这样。”

然后，他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拳头。

“我的力量其实并不强大，但只要辅佐以特定的呼吸技法、抓住恰当的时机也能破坏人体。”

听到这里，斯卡哈却流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此刻，仿佛有岁月在她的眼眸之中流转。

没有人注意到，在这个时候，斯卡哈眼里出现了一个红发的年轻人的形象。

他手握长矛、享受着战斗，最后却又毫不留情的屠戮自己的敌人。

信念与信念的碰撞、最为纯粹的阳刚力量。

而这一切的形象与那个慢悠悠喝茶的老年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后，斯卡哈缓缓点头。

“年轻时期在追求强大的路途上走到了尽头，但在年迈之时却又走到了最初的原点么。”

突然之间，斯卡哈就此失去了继续辩驳的兴趣。

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的理论其实并不合适在这个时候搬出来。

因为搬出来也没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