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就是有点晕而已,好多了。”
夏千歌来的路上补了补妆,整个人的脸色又变得和来时一样明艳动人。
“那就好,那就好,那个…要玩摩天轮吗?这里的摩天轮好高哇。”林思怡是个大心脏,看到夏千歌真的没事儿就又成了平日里那副跳脱的样子,她昂着头望着头顶高耸的摩天轮,提议说,“来嘛来嘛,上面风景肯定好看。”
“好啊,我还没有坐过呢。”夏千歌点头答应了,用余光瞥了一眼苏语,盈盈地笑,“那只能我们两个一起咯。”
“嗯…好。”
苏语压抑住心底异样的扭曲感,他勾起嘴角笑了笑,眼神却飘忽的不敢落在女孩的身上,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身体似乎开始不受控制,从他在一时冲动拦在女孩身前开始,一切都变得扭曲模糊,就好像透过熊熊燃烧的火焰所看到的世界,可他偏偏找不到问题出在了那里。
原本一汪平静的湖水忽然荡漾起了无法平息涟漪,甚至愈来愈大,涟漪成了波浪,转而跃起了高浪,把他淋得浑身透湿,狼狈不堪。
“走咯…”林思怡高呼一声拉着张恒踏上了等待上车的平台。
苏语使劲摇了摇头,把脑子里那些于现在而言毫无意义的想法压了下去,他尽可能自然地看向夏千歌,笑着说,“那我们也排队去吧。”
“嗯嗯。”
摩天轮的车厢是两人一组的,他和夏千歌并肩站在台子上,望着摩天轮正缓慢地向着他们下坠而来,林思怡排在他们的前面,回头打了声招呼便咋呼咋呼地拉着张恒上了车。
夏千歌挥着手看着车厢里林思怡抱着张恒依偎在一起,两人都笑得甜蜜,居然让她有些羡慕的感觉。
她悄悄地回过头,视线瞥向了身旁的男孩,少年立在灿烂的霞光里,侧颜清致俊逸,恍若立在山岩之上青翠挺拔的孤松,她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潮汐,滚烫的血液在她脆弱的血管开始不听话的横冲直撞。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她点亮屏幕看着林思怡发来的消息:“嘿嘿,我就说你对人家有意思吧,别偷看啦,再看下去就要露馅了哦,上去了直接一把拿下,咱这么漂亮还有搞不定的男人?等你好消息哦,冲冲冲!”
夏千歌手机又放回了口袋,不禁失笑。
表白?这种事情她做不出来的,也不会做,轻而易举得来的东西总是叫人不太珍惜,主动权应该在她的手里,比起主动告白这种软弱的方式,她更想把男孩压在身下,用灼热的呼吸在他的耳边缠绵,柔声里带着点逼迫的威严,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你那点儿小心思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她要让男孩爱上她,忍着无法控制的爱意主动向她告白,要爱她爱得发狂,眸子里只盛得下她的模样,在她离开时,抱着她的小腿卑微地挽留她不要走,不需要任何物理的束缚,爱意就是最好的绳锁,困住男孩的身子,还非得让男孩心甘情愿不可。
夏千歌呼出一口灼热的气息,心潮激荡之下,她惦起了脚尖抬望着高空之上的摩天轮,联想到某些即将发生的场景,脸上的神情莫名的一僵,紧接着…心脏在胸腔里猛然地开始砸动。
她幻想在百米的高空之上,狭隘的车厢里只有她和男孩,彼此之间呼吸可闻,像是置身于奔驰在被末日追赶着的的列车,世界寂灭,末日在身后狂吼,只有他们存活在彼此的世界里。
美好的幻想简直让她心驰神往,以至于浑身上下的肌肉都颤栗发抖。
“千歌?该我们了。”
夏千歌感受到了男孩在拍她的肩膀,她愣愣地回眸,第一眼便望见了男孩薄细的唇,红霞把有些苍白的唇染成剔透的淡粉,好想…咬一口。
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
她猛然发现那辆即将缓缓转下的摩天轮反倒成了通往地狱的列车,她不能上去的…一定不能。
夏千歌退后了两步,第一次对自己的自制力产生了怀疑,如果和男孩置身于那样暧昧狭窄的空间,她会疯的,一定会,那些藏在心底炙热而强烈的情感会像是决了堤的洪水般倾泻而下,她越来越不敢想象了,自己会在那样无处躲避的高空之上对男孩做些什么。
她坦然的承认,自己在理智之外的方法便是逃避,她总会在心底那股爱意快要承受不住,即将露出獠牙之际转身逃离,可那样高至云端的地方,她又该逃去哪儿?
夏千歌觉得自己犯错了,犯了大错,她太高估了自己,这样的错误甚至会无法挽回,让她宁可直接从高空之上跃下,也不想就这样荒唐的暴露自己。
她的心乱了,慌了,甚至想逃,转身就逃。
“怎么了?你不是说…很期待的吗?”
苏语蹙着眉,有些疑惑地望着夏千歌莫名的犹豫。
“没…没什么。”
夏千歌心尖猛颤,神情却分外自然地摇了摇头,笑着说,“那…那我们上去吧。”
“嗯,小心一点。”
苏语同样也有些紧张,他强打着精神先上了车厢,转身看着女孩还站在原地似乎有些迟疑,他以为女孩第一次坐有些紧张,便笑着安慰道,“不要紧,很慢的,上来吧。”
夏千歌咽下唇齿间的唾液,眼底闪过几分厉色,搭着苏语的手走了进来,她疯狂地想要压抑在心头汹涌澎湃的悸动,却又在手掌触碰到男孩手腕的瞬间理智消散的飞快。
她背在身后的掌心被指甲狠狠地刺入,疼痛让理智稍稍回转,才让她能够稳稳的跃进车厢里,车厢两头都有座位,可以两人坐在一起,也可以相对而坐,男孩率先坐在了一头,她便选了另一头,两人之间的距离只隔了不足半米的轨道,呼吸交织缠绕,宛如两条无形的蛇在缠绵悱恻。
车厢在钢轴的转动下缓缓上升,仿佛要与坠入地面的落日迎面撞上,理智的界限似乎只剩下这最后的半米,弓弦缓缓绷紧到极限的弧度。
夏千歌呆呆地望着,眼底失神,如果此刻有一面镜子,她绝对能看到自己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好像心头绽开了大朵大朵的罂粟花,鼻尖满是让人上瘾的气息,难以自控。
暧昧的霞光散落而下,在男孩俊逸的侧脸上染上一层薄辉,像是浇在松软的蛋糕表面的奶油,甜美的腻人。
夏千歌怔怔地看着,好想…她真的好想…
身体里的欲望在尖声狂嚣,忍耐很痛苦,快.感却让人心驰神往,脑海里有声音在说。
与其痛苦,不如放纵。
她咽下最后一口唾液,口腔里干渴地像是所有的液体都被凭空蒸发,就连大脑仿佛也要灼烧成灰,顽强的理智总是在他面前就这样可笑地分崩离析。
她恍然发现…无路可逃。
这是死局!
第一百一十章 疼痛
夏千歌坐在狭隘的车厢里,垂着眸子,长睫扫下一大片扇形的阴影,纤细的手臂垂落在了大腿两侧,身体僵硬的像是石头,血液也仿佛跟着凝固。
男孩似乎也同样紧张,狭窄的车厢里对方的呼吸声有些急促,变得清晰可闻。
夏千歌极力地想要忍耐,却还是忍不住在手臂上不停地灌输力量,渐渐绷起了肌肉的曲线,她的身子看起来很柔弱,但经常在兼职中从事体力劳动的她有着不错的爆发力。
她布着血丝的眼眸藏匿在垂落的刘海下,死死地盯着男孩那副懵懂无知,毫无防备的样子,好像是在引诱着她出手,顺从于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