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抬起乌黑黯淡的眼眸望着顾芝，求生的渴望迫使着他不肯就这样放弃，他能清楚地看见女人清浅的眼瞳里扩散着疯狂的爱意与温柔，他仿佛在即将溺水的刹那看见了一根细长的稻草，企图攀附着求得一条生路。

“都怪主人，把你接回来以后有点急事，回来晚了，都没来得及替你换身衣服。”

顾芝对于小家伙此刻不再闹腾的乖巧感到满意，她看着对方有些脏乱的身子，语气重新变得温柔，“小蝉…我们现在去…”

“姐姐…放我走好不好，求求你。”

苏语颤抖着手指缓缓握住了顾芝纤细白嫩的手腕，他尝试着拉扯嘴角挤出一个尽可能乖顺的笑容来，他依顺着对方强势的控制欲，声线还是控制不住地抖动。

“姐姐，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事关人命，你放了我好不好，我会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们还能会和以前一样的，我还会喊你姐姐…”

“给我闭嘴！”

说话被打断，甚至被一只小狗忤逆的烦闷让顾芝眼里的温柔顷刻之间化为暴戾的怒火，她一巴掌扇在男孩的脸上，力量恐怖巨大，打的男孩的头顺着惯性偏到了一侧，鲜红的掌印几乎霸占了大半张脸庞，立马鼓起了通红的肿胀。

“我真的不想听你说着些，请你收声好吗？”

顾芝呼出的气息依旧透着浓烈馥郁的青涩香味，她狠狠地抓住苏语的头发，提着他的脑袋拎到自己面前。

“你一个死人，还有心思操心别人的死活？”

她拍了拍苏语肿胀的面庞，脸颊骨上的软肉松垮垮地耷拉着，像是没有了直觉，血液淤积在一起，深红的肿胀泛出了点点紫青色。

“以后…我不希望你在主人的面前提想要离开的事情，我很不喜欢。”

顾芝似乎是被男孩的狼狈取悦了，喜怒无常的火苗黯淡下去，狭长的眼尾挑起惑人妩媚的弧度，她一旦撕去伪装，那双微微挑起的吊梢眼就会很快暴露出自己刻在骨子里的凉薄尖酸。

“还有…以后就没有姐姐了，我是你的主人…是你唯一的依靠，你只能看着我，只能…爱我一个人。”

她不禁发出恶劣的笑声，心里的快.感仿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谁让小家伙不听话呢，她也不想的。

她要把如阳光般灿烂耀眼的翩翩少年一把拽入污浊的泥潭，用尖锐的鞋尖碾磨他的尊严与骄傲，将他所有美好的品德和爱人的心全部践踏成碎片，只能当一条卑微地匍匐在她脚边的乖小狗。

痛苦只是短暂的，小狗乖了…自然会有奖励的。

她抚摸男孩脸颊的动作重新变得温柔，满眼心疼地吹了吹青紫色骇人的肿胀，柔声安慰着彻底缩在了角落里不发一言的男孩。

“主人给你上药好不好？很快就不疼了…很快…”

第三十二章 沐浴

四肢瘫软在地上使不上力气，仿佛在脑袋里注入了大团大团的粘稠水泥，在颅腔里缓缓凝固，所有的意识都被黏糊发硬的液体地裹住，思绪像是陷入了卡带的录音机，似乎能听见脑子里有生涩干硬的轮轴发出咔哒咔哒的脆响。

他无法控制这具身体，无法进行连贯的思考，成了对方手里上了发条的小玩具，只能依照女人的心意麻木地行动。

“刚开始可能有点难受，过一会儿就好了。”

顾芝把注射器和药物收拾好重新装入医疗箱，她只是瞥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男孩，目光就像是被绳索紧紧栓住，再挪不开半分，医疗箱被扔在地上，随意地踢到一边。

男孩无力地躺在冰冷深灰的白瓷上，衣物松垮垮地垂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修长白皙的脖颈，苍白的脸颊上弥漫着散不去的红肿，那双无辜又惊恐的眼眸深黑澄澈，像是只刚刚逃出温室的小兽，抬着水润明亮的眼睛看她，激起她心底浓重的爱怜。

浓烈的痴迷与爱怜占据了顾芝那双深褐色的眼瞳，竟浸染出深邃的黑，她握住男孩的肩膀，锋利的指甲仿佛要扣进骨头里。

“别害怕，一点点让你不会乱动的药而已。”

她被眼前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而满脸茫然恐惧的小狗逗笑了，恶劣的性子不禁让她笑出了声，掌心轻抚着男孩缓缓起伏的胸膛，像是圣洁温柔天使把几分光亮施舍给自己虔诚的信徒。

轻轻撩开额边的碎发，整张美艳无双的脸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暧昧旖旎的气氛中，狭长的眼眸噙着轻佻的笑意，她的美向来这般招摇强势，注视者甘愿为这样的美坠入卑微的泥土，被她用鞋尖肆意碾磨诋毁。

她舔了舔燥热发干的唇，涂抹着艳红色唇釉的唇瓣饱满诱人，贴在了少年的鼻尖厮磨着微微泛起紫青的脸颊，粉嫩的小舌在伤痕密布的脸颊上游走，残余下温热粘腻的水痕。

“主人也不想这样的，可小蝉太不听话了，一次又一次地忤逆主人，再乖一点就好了…乖一点…”顾芝恋恋不舍地松开唇齿，露出男孩绯红滚烫的湿润耳垂，“主人才能更好的照顾你。”

苏语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抗拒的喘息，却始终提不起反抗的力气。

束缚住身体的绳索、经脉注射的药物、紧闭幽暗的地下室…环环相扣的布局几乎滴水不漏，他只能坐在牢笼里空空绝望，浑浑噩噩的大脑根本无法思考出逃生的可能，甚至弄不清楚到底该抗拒还是迎合，女人彻底撕下温柔的皮相变得喜怒无常，他仿佛坠入了没有终点的深渊，寻不见一丝光亮。

“不…要…姐姐…不…”

颤抖虚弱的声音忽然停滞，声音的源头被狠狠地扼扼住，是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死死地卡在男孩纤瘦的脖颈，虎口上的软肉仿佛即将因为绷紧而断裂。

“这里没有你的姐姐！你到底要让再我说多少遍？”

顾芝从陷入了自我沉浸的喜悦中脱离，她厌恶自己的小狗对她使用这样不分尊卑的语气，高耸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恐怖的血色像是瘟疫般在眼白上蔓延开。

她盯着自己的宠物在身下喘息…挣扎，瓷白的颈项上青筋乍现，如同狰狞的恶龙盘踞在莹白的肌肤上，她颤抖着声线，最后一点儿理智随着对方肺部的氧气一同耗尽。

她忍的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为什么还要一直挑战她的耐心？

她会心疼的。

“我分明那么爱你…连同我一生的郑重承诺全都赋予给你，这是你自己不要的，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真的不要再惹怒主人了。”

顾芝松开了手，冷漠地望着蜷缩在她身下的少年发出痛苦的喘息，心里的某种欲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隐约间知道或许这是一条再没法回头的路。

可她却根本无法抗拒小路尽头的诱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少年面前简直脆弱的不堪一击。

苏语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深黑的眼瞳有些涣散，他偏过头，怔愣地望着虚无的空处发呆，女人对于药物的把控精准无误，让他失了力气，却又不至于陷入昏迷，他只能绝望痛苦地接受这一切，做不出半点反抗。

“对不起呀，又弄疼你了。”

顾芝眯着眼睛，把男孩的脸掰正回来，她微笑着道歉，似乎因为刚才的暴行而感到分外的自责和懊悔，她埋首于男孩凹陷着的颈窝，温柔的亲吻不停地落在霸占了大片皮肤的深红掐痕，她以不容违抗地命令口吻在男孩耳边轻声宣布。

“这些天把身子弄脏了，我们去浴室沐浴，主人替你换身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