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以为自己说了什么错话,嘴唇翕张,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声音,她脸上伪装的笑容轰然跌落,五官冷漠地挂在脸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空调分明还呜呜地挂着燥热的暖风,她的声音却冷的有些瘆人,像是腊月寒冬里脚下碾不碎的冰碴。
“为什么还要养猫?这个家里只要有我们两个就足够了…”
“千歌,我只是说说,你要是不愿意,不养就好了,家里小…确实养不下别的什么了。”,苏语有些错愕地看着夏千歌,重复着脑海里的思绪想要接着解释。
“呵呵…逗你玩儿的。”
夏千歌趴在桌上只露出一双弯成月牙儿似的眸子,光洁的肩头在刻意压抑下笑的一颤一颤,“谁让你不许我喝酒,养猫就养吧,我不在家的时候可以陪陪你。”
“那我们就不养了,我不是说我附近找了个工作么,应该也没什么时间照顾小猫了。”
苏语一下子松开了紧皱着的眉,他把淌满了掌心的汗液揉在衣料上,他走了过去,夏千歌也坐起来紧紧地凝视着他,眼底的冰霜之下,热烫灼烧的情绪翻滚的厉害。
“我真的只是太高兴了,也很满意现在这样的生活,我还没做好有其他的东西介入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害怕习惯了以后又会失去,我…我…”
夏千歌悄悄地瞥了他一眼,湿漉漉的眼睛里冒着蒸腾的水汽,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揉乱了乌黑柔顺的头发,像是在自责。
“没事儿的,我不会离开的。”
苏语伸出手抚摸着女孩微卷的发尾,他缓缓蹲下在她耳边柔声抚慰着眼前翻过身子露出伤口给他看的女孩。
夏千歌盯着他不说话,通红的眼底泛着粼粼水色,过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似的捧住苏语的脸颊,她闭上了眼,俯下身子,灼热的暖香铺面袭来,她不轻不重地咬住了对方绯薄的唇。
唇齿厮磨间涎水混着啧啧水声在房间里回荡,唇齿交融,苏语呜咽着仿佛整个呼吸都被夺去,嘴唇火辣辣的,渗出血液独有的腥甜,脑海里仿佛翻涌着惊涛骇浪。
良久,这个吻在两人相互迎合翻涌的爱欲下依依不舍地分开。
夏千歌哑着声深情脉脉地看着眼前人,看着他眼尾泛红,眉眼温柔舒展,白皙的颈侧情红如同涨潮般爬上了半边脸颊。
她舔舐着唇边的血液,是在他身上流淌着的甜腻暖润的血,他的表情里有浅浅的痛苦,却却愈发惹她心头悸动,让人忍不住将他拆吃入腹,血肉相融。
她轻声笑了笑,调皮地压下身子,胸前饱满的乳肉挤压着勾勒出深邃的沟壑,温润的暖香自黑暗深处袭来,她调皮地咬住了苏语缀着一颗淡细黑痣的耳垂,粘稠的热气灌入耳道。
“身上有点儿脏了,我去洗干净…等我。”
第一百一十章 奶泡
开了灯,晃眼的白炽灯刺破了黑暗笼罩下的暧昧,光亮彻底压住了黯淡脆弱的烛光,一桌子浪漫时间散尽。
两个人胃口都不是很大,菜还剩了不少,只空着两个碗,零零散散的油点撒落在桌面上,收拾起来算不上麻烦。
夏千歌沉醉着眼半倚在桌上,不太顾形象地抓乱了头发,做饭的时候乌黑的头发丝上染上了厨房里的油烟气,妆也微微晕花了,勾起深色的眼尾上挑,弱化了五官的柔弱,显出几分勾人的妩媚。
“不是说要去洗澡么?我来收拾好了。”
苏语把没吃完的菜盛好封了保鲜膜准备往冰箱里放,还不忘提醒女孩早点洗完澡休息。
夏千歌拉着嫌麻烦而堆积在大腿根部的裙子往下拽,连衣长裙的裙摆翩然地落至脚踝,遮掩住大片雪白诱人的肌肤,她眯着眼看他在桌前的油腻里收拾来收拾去,暧昧或者浪漫像是昂贵的消耗品,时间到了就过期,一点也不剩。
两个人的关系较之一般情侣而言发展的速度快的像是乘上了火箭般直窜云霄,拥抱、亲吻、同居…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停滞,然后就仿佛一头扎进了沼泽里,安稳让他们失去了动力,一切又开始变得缓缓不前。
他毫无防备地背对着她,在工地里练了练养出一身结实的力气,这些天不再紊乱的饮食也畜养出了肌肉填充起这具粗壮有力的骨架,只套了件单薄的家居服,勾勒出线条分明的脊背。
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饥渴的欲望,她捂住情红荡漾的脸颊,眼眸微垂着风情顿泄,她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忽然又有些饿了,又渴又饿,指尖下压住躁动不安的裙摆,就连清凉的纱裙都给烫的滚热。
“还不去吗?”
苏语回过头看她愣在原地许久不动,有些疑惑地瞥了她一眼。
夏千歌垂下眼睫看着衣料上漾开淡淡的水痕,只觉得空虚的厉害,仿佛沙粒顺着皮肤毛孔渗了进去,揉在皮肉里厮磨她,脆弱的神经颤了颤,吐出一粒剔透晶莹的珍珠。
裙子脏了…
“嗯,那我现在去。”
……
苏语把洗好的碗筷整齐的摆放在碗柜里,关了煤气灶的阀门,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有些疲惫地扯着嘴角笑了。
相恋时的激情燃烧的过分热烈,险些要灼伤他们,日子后来还是在柴米油盐里渐渐归于平淡。
每天都是朝九晚五,夏千歌早起上班时会做好简单的早餐,留着给他煮好的稀饭,她有时候也会加班到很晚,苏语也会在锅里留些饭菜,他来做饭的时候要多一些,可厨艺一直都勉强,好在她不在意,不点评咸淡,老老实实地吃完她那一碗饭。
周末休息的时候两人偶尔也会一起准备晚餐,可厨房太小,两个人一起有动作的时候难免会有紧密的接触,后来他们也养成了默契,不方便的时候会互相接手对方眼下要做的工作,时间在平淡中缓缓前移,不温不火,不咸不淡。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陪着他挥霍生命的只有酒精,喝到理智涣散,再缓过神就一天将尽,这种充斥着廉价感的敷衍让他憋屈地喘不上气。
手边水壶的小孔上噗噗地冒着蒸腾的水汽,揭开盖子,水里泡着用玻璃杯盛好的牛奶,鲜浓的奶香瞬间溢散出来扑入鼻腔,他找了块湿抹布把牛奶端出来凉着。
她睡眠不好,夜里总是闹被子,又偏偏看着没什么味道的纯牛奶就发愁,不爱喝,可日子还有那么长,总不能一直这样,他也不能给她盖一辈子的被子,万一他不在了呢,到现在他还是感觉身后莫名有种紧迫感追着他,让苏语觉着现在的安宁惬意是这样的不真实。
苏语出去的时候,她在看电影,她个子不算小,却能够整个人抱着枕头缩在沙发里,灯都关了,只有投影仪落在幕布上的荧光反射投映在漆黑的眼底。
电影是前几天上映的一部悬疑刑侦的片子,跌宕起伏的剧情缓缓推动,她却看起来面无表情,黯淡的光影下,她的脸看起来愈发苍白,和她抱着膝盖蜷缩起来的样子相衬起来实在是太具有欺骗性,给人以柔弱无力的错觉。
“喝点牛奶,等会好睡觉。”
苏语在她身边坐下,把热乎的牛奶放在茶几上推到夏千歌面前。
夏千歌用余光瞥了那杯牛奶一眼,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好像那是一杯要命的毒药,她忽然又侧过头看着苏语,眼睛里闪动着可怜的哀求,这是她惯用的伎俩,大概是在律所严肃久了,她偶尔会这样孩子气。
“不想喝就不要闹被子。"”,苏语在这个眼神下已经上过几次当了,之后便是狠了心绝不退让。
她不死心地还想要挣扎,声音里带着点娇嗔的意味,“电影看完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