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久日思夜想的痛苦,近在咫尺却不能得到的折磨,谁又能知道,她该怎么甘心得了?
苏语洗完碗筷从厨房出来,他笑了两声说自己累了,久违地没有等她共枕一同入眠,一个人回了卧室。
夏千歌沉默地看着卧室的那扇门缓缓合上,吞噬了他落寞的背影,真狼狈啊,像是战场上懦弱的逃兵,可怎么样都好,她该死的对他痴迷,他无论如何看低自己,她唯一爱的只有他,哪怕是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她都爱到骨子里。
……
夜深,路灯灭了,小区外寂静无声,头顶的白炽灯撒落一圈黯淡的光辉笼住她消瘦单薄的身子,从得到他后的某个夜里开始,她被失眠折磨了良久,总是毫无征兆地醒来,接着久久无法入睡。
夏千歌推开门走进卧室,屋里留着一盏床前灯,暖色昏沉的光晕替她驱散开粘稠的黑暗,她得以望见他熟睡的面庞,眉皱着,情绪从梦里投映在脸上闪过,不安、难过、不甘…
她端着镇静药物和一杯凉水走到床前,走向他,停在他身前不远处蹲下身子,盯着他温柔俊美的眉眼入了迷。
夏千歌就着凉水咽下掌心里镇静安眠的药物,冷水滚过喉咙,她的目光却紧紧地盯着他,指尖扣在掌心里厮磨刺戳。
睡不着的夜里她不知道就这样盯着他看了多少次,像是个日夜看守着宝藏的守财奴,指尖沿着他的眉眼滑过高挺的鼻梁,落在薄削的唇上,这副光景她好像怎么也看不够,她贪婪无耻,承认这背后惊人的诱惑力。
他这样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她面前是在勾引她吗?
那她输的一塌糊涂,夜里欲望横生,纤细的小腿一软,跪伏在地面上,股间涌起酸涩,大腿夹紧,雪白的软肉贴合在一起,欲望如同春后丛生疯长的野草,这一刻她只想血腥地吞吃入腹,吞咽撕咬那美妙的果实,看血色侵染玷污她在男孩眼底洁白无瑕的身子。"
人生性之贱就是如此,得不到时撕心裂肺,得到的一瞬登临极乐却又稍纵即逝,回味开始的兴奋又深感不过如此,反复循环,永不知足。
曾经的他该是多么的耀眼,有若挂在天际的烈日,日思夜想的痛苦,动摇她灵魂里污浊不堪的浑浊,让她向着向光行走,她企图接近,便被阳光灼烧了眼睛,她得不到他,相隔天堑。
那么多人都爱他,喜欢他,和他说话,她站在人堆里是多么的普通。
可如今他陨落了,残缺了,变得自卑而懦弱,整个人狠狠地摔在地上,烂成一摊泥,几乎是弯下身子唾手可得,她怎么能不把他彻底控住,攥在掌心里占据他对于世界的诠释,她就是他的唯一。
所以那些人他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了,只有她待在他的身边,她就成了特殊的那一个,她会永远爱他,安慰她,亲吻他,没了身份或是尊严都不重要,只要她爱他就好。
她要把让他胸腔里那一颗炙热、只为她跳动的心被他心甘情愿呈给自己,她又那么爱他,如此便是永不分离,对于他而言茫然无措的未来,她却清楚地明白那是通向幸福与快乐的坦途。
夏千歌起身,为他搭好了乱掉的被褥,她的心似乎格外的乱,从搬到帝都开始,她正在一点点地暴露自己,她分明已经收敛的很好,可这样失控的感觉真的很不好,让人想要发疯。
她是个病人,让人疯执的病,良药一日无法入喉,她的病就得不到治愈。
结婚啊…
她再次情不自禁地想起这个实在是美好的词汇,她捂住心口,唇角一度上扬,这世上难得有这么让她心头悸动的东西,她牵扯着他往暗处走,自己又何尝不是一同下了水。
夜愈发深邃,她轻轻地爬上床,关了床头微亮的灯,黑暗笼罩住他们,她靠近缩在他温暖的怀里,阖上眼,药物作用下,深入骨髓的病归于死寂,她的贪婪与执着终于入睡。
……
(目前都是在想着好的方向发展,但也不是说全是好的,反正就再阴暗也不可能比以前要差了,肯定有糖,也有点刀,之前说六月完结现在看够呛,学校里考试提前了就完全来不及写了,不过也提前放假,完结估计要七月左右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落地
假期的最后一天,冰箱里的食材见底,他们约定好第二天早晨要一起去买菜,苏语起的很早,他定的闹钟还来不及发出声响,就被他按熄,睁开眼的第一反应是下意识望向枕边。
枕头上是空的,雪白的枕套上落了一小撮乌黑的头发,当然不是他的,发丝很长,尾端微微有些分叉发黄,发质似乎因为某些原因变得不太好,它们陷在凹陷的枕窝里,布料上还残留着温度。
他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蓬乱浓密的发,不知不觉又有些留长了,发尾落在了颈后微微翘起硬黑的发茬。
这两天休假她还是醒的这么早,她到底是起早了…还是根本没睡?
或许是起床气的缘故,一些没来由的想法突兀地灌进了脑子里,惹得他愈发焦虑不安。
苏语掀开被褥从床上起来,拉开合紧的帘布,刺眼的阳光透过厚沉的云层,温和地落在他的脸上,在身后的红木地板上投下方方正正的剪影,他被框在里面,整间屋子像是间狭隘逼仄的笼子。"
他关了卧室的空调,离开房间,他刚刚扣上衬衣上领口的纽扣,就和端着早餐走出厨房的夏千歌正面撞上,他们的目光交融,她只穿了件很单薄的深绿色打底衫,下面却围了条粉红色围裙,头发也乱乱的,很奇怪的配色显得她看起来有些慵懒随意。
但她很少有这样不注重仪表的时候,苏语有些好奇地走上前替她接过手里盘子,才错愕地发现她居然还起早化了妆。
粉白的底色抹在脸上,嘴唇还涂了口红,过于艳丽了,仿佛抹了辣椒油般油腻,她抬眼看了他,漆黑的深色眼影勾在眼睑四周,衬出睫毛纤细修长,眼底深邃,依然美,只是妆容太浓,撕破了她素来平淡温柔的模样,恍然间跌落凡尘,艳媚而俗气。
“怎么化妆了?”
苏语不太习惯眼前的夏千歌,错愕地伸出手,却在即将落到她脸颊的时候被握住,他几乎以为冷风冲破紧闭的窗户闯进来了,掌心传来的冰冷有些扎人,指尖微粉,白玉般剔透的手掌纹路清晰,滑进了他的指缝。
“工作需要,明天就要去上班了,想着人不能快点成长,至少让自己看起来成熟点,怎么…你不习惯吗?”
“嗯,有点儿不太习惯。”,苏语反握住夏千歌的手,稍稍曲下脖颈,和她额头相抵,“但是你什么样我都喜欢,只要你永远都是夏千歌。”
“呵呵…瞎想些什么呢。
夏千歌忽然收回手,理了理亲昵时额前散乱的发,别过头去,露出的莹白耳廓见了淡淡的粉红,“嘴贫,哪儿学来的?和多少女孩说过?”
“只和你说过…”,苏语抢过她快速抽回的手,攥在掌心里紧紧地握住,“现在是…以后也是。”
“我知道啦,快点儿松开,弄疼我了。”
夏千歌垂下视线盯着他起伏的心口,声音轻的像是和缓柔和的风,吹散了他早起时淤积在胸口的烦闷。
“吃饭去吧,再耽搁粥就凉了。”
“吃完我们一起去买菜?”,他还是拽着她不肯松手,像是个孩子似的再三确定,“我们说好的…”
“嗯,等会儿就去。”
她安抚他因为快乐而微微颤抖的手,很认真地承诺道。
……
来帝都以后的日子很忙,两个人几乎很少一起出去过,他对于帝都的繁华热闹只局限于小区附近这一片老旧落后的城区。
夏千歌要忙着准备对她来说很重要的面试,没什么时间顾及家里,收拾新屋子的担子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可他觉得没有必要那么拼,可夏千歌却很执着要让两个人的生活过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