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时间没开灯,反倒是叉开腿坐在地上,后脑抵在墙壁上。她吻的太疯,两个人黏混在一起的津液沿着唇角渗落,衣襟、口腔、鼻息、全是她的味道。
两个人都没再开口,听见胸腔里的砸动闷沉如鼓,沉默如同杀人的瘟疫般扩散。
她那时候囚禁他,两个人之间话就很少。偶尔的交流也是争吵,外人面前一向温柔端庄的顾芝背地里是个活脱脱的疯子,她在他面前却格外易怒。
肮脏低俗的咒骂动摇不了她,但只要是关于他不爱她的话,三言两语就能让她没了理智,怒后她总会拉着他做.爱,好像这样就能得到快乐,好安抚她活该受伤的心。
他一直以为是她在索取,在发泄,好填补她无底洞般近乎变态的欲望,但其实他错了。
性事到了高潮,她会抓紧他的背,那时候脊背全是抓痕,汗涔涔的白颈靠在他的肩上,汗水淋漓,他听见她痴恋地喊他名字,一遍…两遍…很多很多遍。
她认真地告诉她真的很爱他,那会儿他陷在欲望里,满脑子想着发泄,不理会她的诉白,等清醒过来又都忘了。
欲望即将攀顶,她常常让他快一点,似乎永远得不到满足,却又说…她好疼。
后来冷静下来仔细想想,那时候的她浑身上下都是矛盾。
她得到了他,但其实她不快乐,拉着他从黑夜做到天明,但其实她疼的要命,比他被折磨时更疼,她一直忍着、咬破了被单,等着他结束。
他借此报复过她,拖着时间、看她疼得脸色苍白,几乎昏厥…
报复的欲望让那时候的他疯狂,两个人互相折磨,谁也不曾放过谁。
可始终不明白,疼?疼为什么要做。
苏语晃了晃发昏的头,头发,领口全乱了,他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腥味,声音平淡地问她,“疼不疼?”
口吻淡的像水,囚禁他时,在欲望面前他也会情动,可现在呢,真把她当成陌生人。
这感觉吧,很不是滋味,特别难受。心脏酸涩地抽搐,时快时慢,不疼…就是难受,像伤口结疤,内里却腐烂,看着快好了,却始终无法愈合。
顾芝咬破了嘴唇,她说…疼。
她引着他的手放在心口,肋骨血肉下面心脏在跳。扯了扯唇角,她笑得牵强而苍白,强颜欢笑,对他百般谄媚,神情委屈,像个孩子。"
她说疼啊,你别让我这儿疼了,好不好?
“顾芝,外面雨停了。”
苏语把手慢慢抽回来,没那么快原谅一个人,原本以为可以的,但他发现他根本做不到。
她的手停在半空,伸向他,又停住,像神经断掉,无力地垂下去。
“我…我明天就走,让我给你做顿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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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点不想写了,就一章吧,我的计划本来就是一天一章到月底完结,偶尔课少抽空加更,这个日常他真的不好编啊,因为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剧情,更太快了,我怕万一没想法的时候就断更了不好,收尾阶段的书很难有什么活力呀,我只能说不断更,尽量保证质量和剧情能有趣点。)
题外话,在设定上,苏语是打不过顾芝的,我想象的顾芝还蛮高的,踩着高跟鞋就比苏语矮一点点。)
第六章 电影
舞乱的木枝妖魔似的指甲刮着窗户,雨失控地下,雷响都被狠狠地淹没。
空调呜呜地吹着冷风,房间幽暗。路灯从窗外打进来,支离破碎地印在墙上。空气又凉又闷,胸腔堵塞。浴室里橙黄的光,窗户紧闭,水声哗啦啦砸在地上。
长到耳边的黑发散落,湿的、冷的,眼皮遮了一半,脸上的表情模糊,他刚刚洗了个冷水澡,清醒了不少。
水声停了,过了会儿,橙色的浴灯暗了,一只雪白的足探出来,地板上湿漉漉的水印,混着花香的热气扑来,狭窄的空间里蔓延。
顾芝只穿了件他的衬衣,下面真空,有点儿冷。细腰婀娜,天然微卷的湿发慵懒地耷拉在肩上,露出雪白漂亮的颈线。
她手搭在门边,站在那儿看他。慵懒、典雅、风情万种,好似朵开到熟透的娇花,垂低眼,翘起的狭长眼线漫不经心,她的妩媚、成熟不是一天两天的模仿,像是浸到骨子里,不经意间的流露更勾魂夺魄。
苏语也不是第一次明了她的诱惑,此刻在朦胧不清的夜色里,有一种触目惊心的美感。
他下意识抿了抿嘴唇,已经干涩了。
“床铺好了,那间屋。”,苏语指向屋里唯一的房间,他订的就是单人间,客厅的沙发也很小,睡不下一个人,他准备凑合一晚。
“你呢?”
顾芝赤着脚走到他面前来,骨肉匀称的小腿白晃晃的,瓷白的脚面上画着青细的纹路,她歪了歪脑袋,几滴带着体温的水珠不小心溅到了他的小臂上。
刚洗完澡,她面色潮红,气息微喘,那音线如果再尖一些,细一点,就有点像他以前在她身上听见无过数次的声。
他往后缩了缩,说:“睡沙发,反正你明天就走了。”
顾芝愣了愣,看见他刘海下是一双柔和乖张的黑眼睛,已经里面明目张胆的恨她,现在是空无,什么都没有,看空气一样无视她。
一时说不出哪个更好?反正他恨她的时候,心里没这么难受。
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惊悚恐怖的想法,她想在那个昏暗血腥的地下室里,最后的结局是她死在他手里,或许…也好过这样。
“那你睡里面吧,我在外面就好。”,顾芝在他身边坐下,水洗过后,身上那股橙花的香味仿佛更浓了,像是清晨沾着露珠的早花。
苏语撇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地说:“那好,多盖点被子别感冒了。”
走了几步,看见她抱着被子在沙发上,她的双腿修长,蜷整个身体尽力地蜷缩起来都放不下。洗去了脸妆的她看起来很苍白,冷得仿佛一碰就碎,他又回去,在茶几上找了遥控器,把空调温度打高了。
想了会儿,语气不冷不热,“早点睡。”
她说好,真的半躺下,不争不抢,乖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