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歌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害羞了?
突然意识到不对,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一下子慌得厉害,又气不过,不轻不重锤了下他的胸口。
声音也慌了,“发烧成这样还硬撑着?你发什么神经啊?”
想推开他,“快点去医院。”
结果他把她搂得更紧了,也不吭声,呼吸扑在后颈上粗重,紧接着身体越来越沉,侧过视线看见他的侧脸,脸颊跟着染上绯红。
夏千歌一下子无奈了,撑着他的大高个,两个人别扭地靠在墙边,好不容易才打了医院电话。
盯着他长睫完全阖上,唇角还勾着的笑,又气不起了,埋在他肩上困的要死,闷声闷气的,“到底谁才是不注意身体啊。”
“你说我俩是不是都挺傻的?”
她问他,只听见他沉稳的呼吸声,指尖又点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画着线,像是在涂鸦,画着画着没忍住笑出了声。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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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是回忆啊,是一年前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现在的时间线是一年后,我前面强调过好多好多遍啦,如果隔了一年的事儿这也算刀,那也太为难我了。
这一卷前几章就是为了铺垫这两章回忆的,如果不写这个回忆,我感觉头几章真的写出来一点意义都没有,我觉得这种刀也算是撒糖吧,如果和这一卷前面几章那样一直腻腻歪歪那才是真的没劲,这一章写着还挺有感觉的。)
第十四章 照顾
……
星期五晴
他昨天生病了,高烧,快四十度还犯了低血糖。额头烧得很烫,丧失意识,快吓死我了,这家伙怎么搞的,这么大人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还好意思教育我?
本来是很浪漫的见面,结果被他压在墙角里动都动不了,那么大的个子趴在她肩上,呼着热气,像一只毛茸茸的大狗狗,幸好医生很快来了,我才喘过气。
他不让我上班又看我在家里闲着无聊,就给我推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肥皂剧,突然觉得他横起来把她抱住的样子居然有点像霸道总裁欸,不过我不喜欢他凶我的样子,我可能这辈子也忘不了他那回搂着我说:“嘿我的女人,这病咱不治了。”
能被人理解、被人爱的感觉真的很好,爱人与被人爱同样困难,可我真的好爱他,心疼他因为我难过、担心,而且我已经进步很多了不是吗?慢慢来,时间会抹平一切,唯独爱会留下。
爱足以扳倒一切,如果我真的爱他,就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所以,夏千歌啊夏千歌,你要加油,要让十年后的自己看看你的成长,那时候你们一定还在一起,还深深地爱着彼此。
想到这儿,突然想写一封信,开头怎么写呢:你好,夏女士,嗯…不太好听。
已经从女孩成为了少妇的夏千歌?更难听了,那时候的她肯定很介意年纪吧。
苏夫人,怎么样?这也太露骨了!会被那些坏女人笑话。
她绷着表情把这些字全部划掉。
一下子脸好烫,是不是被他传染也跟着发烧了,开头还是换个简单一点的好。
她握着笔,坚定有力地写道:你好,夏千歌,我是十年前的你…
他好像快醒了,千万不能让他看见,嗯…那还是下次再写吧。
……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味,蝉嘶了声地叫,与这趟盛夏缠绵不休不止,到死才停。
“操劳过度,没少熬夜,可能还有点水土不服,回去以后好好休养两天吧。”
“好的,麻烦医生了。”
苏语缓缓睁开眼,被透过窗户的灼烫阳光刺了下,本能地闭紧,颈子痒痒的,鼻尖嗅到她发间的香味,又忍着酸涩抬起眼皮,正对上夏千歌那双眼白瞳黑分明的眸子。"
他迟钝地眨了眨眼睛,挤出笑,“我…睡了多久?”
“一晚上。”
女孩没多说要和他嬉皮笑脸的意思,板着一张脸,生性柔和乖顺的五官不大配合,威慑力有限,像是只乳牙还没长齐的小凶猫。
“你守了我一晚上啊。”
他看着夏千歌眼圈下一抹青黑,头发乱糟糟地耷拉在肩上,发梢干燥开叉,满脸倦态。
她霍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瞪着他,眼神恶狠狠地,苍白的嘴唇颤着,“你每天和我报备完让我睡觉,你自己呢?为什么低血糖?还不是不好好吃饭。”
“工作忙…这一单很关键,本来做好了一大堆准备,结果人家压根没看就签了。”
“这也不是理由,再忙吃个饭的时间总有吧?”
“好好好,听你的。”
夏千歌看着苏语脸上越来越浓的笑意,气不打一处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愈发依赖他了,是那种良性的、由爱生发出来的感情,亲人、朋友,爱人,这其中囊括了太多太多。
“你这是听劝的态度吗?你笑什么?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
苏语沉默着,就盯着眼前的女孩打量,墨黑的眸子闪着光,有她的影子,已经很久没在她脸上看见过这样纯粹的情绪表达了,喜怒哀乐都好,他应该接受的,是这个真正的夏千歌。
就是…啰啰嗦嗦的,有点嘴碎,像是进了更年期的中年妇女。
他突然捂住太阳穴,声音虚弱起来,脸色本来就有些苍白,像是真的,这下有点吓到她了。
“你怎么了?”
苏语缓了半拍,哑着嗓子说:“脑袋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