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待在那边身体遭不住吧…上次千歌还找我问什么药补身子来着。”
“苏希孩子都有就不说了。”,她搅了搅碗里的汤,碎碎念的细声转而变大,“喂…你不会连安栀都没放过?而且我早就觉着你很喜欢年纪大点的温柔姐姐,难不成还有顾芝,不会还惦记上以前的感觉了吧?”
何慕青想起那天晚上两个人帐篷里过了一夜,居然平安无事,他对她看不上眼,拒绝和她怎样,关系从没变过。
她…她算算再几年就三十的人,听舍友天天说荤的,结果连素的都没有过。总觉着…这带着医用手套,天天消毒的手,自己来,很不自在,担子自然甩在他身上。
“你别瞎胡说,你脑子里一天到晚装了些什么?”,苏语抬高了声音盖过她。
怨念深了,心里有点儿失衡,她离开这一年,对他的生活似乎一无所知,“您情操高雅得了吧,清心寡欲…刚好这山上有座庙,不如出家去,以后离我这种粗俗的女人远点,省得我脑子里这些不健康的东西污染了你。”
“你又乱想…”
“我吃饱了。”
何慕青瞪他一眼,甩开筷子走了,“大圣人,是小女子不配了…”
……
她给他留了热水,洗完澡,轻敲门,问她睡了没。
听她说困了,苏语回了声好要去偏房,又被一声喊住,让他进去。
“是不是渴了?”
苏语看着何慕青从被褥里探出脑袋,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模糊不清,又隐隐闪着浊荤的光。
“怎么头发不吹就睡觉?这么冷天…会感冒。”
他走到床边摸了摸她耷拉在肩上的头发,半湿着,被褥泅湿了大片深色,他发现她还盖着这么薄的被子。"
“被子呢?天越来越冷了,这么点不够。”
“不是拿给你盖了?”
她反问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是你要睡偏屋的,一床厚棉花被,怎么分?”
“你可以和我说。”,苏语揉了揉眉心,被她看得万般不自在,“起来,我给你吹头发。”
牵着她起来,手揉进发根深处,抚顺了头发丝。电吹风插上电,温热的风蒸干水分。屋里窗户没关严,冷风从露出的细缝渗进来,他把衬衣搭在她肩上,问她冷不冷。
何慕青低着头,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他搭在她肩上的衣领时而撩过她的颈子,身上的味道更浓,她偏过头,小偷似的闻了闻,又觉着他的手很柔软,一点点深入她的头发,指腹热着头皮,她舒服的像是悬在空中,无法自控。
她什么时候对他的味道这么敏感了?
头发干了,他的手有些残忍地远离了她,还是咬着牙没吭声,被褥下的脚尖紧紧扣着床被,被子下面乱的一塌糊涂。
他站起了身,少了重量,床就把她吊的更高了。
“你去哪儿?”,飘得声音发软,她摸了把质地粗糙的睡衣,宽松地像是大衣,诱惑全无,“苏语…”
她喊他,底下膝盖轻轻磨着腿肉,“我头好烫,你看…我是不是发烧了?”
“不会吧,这么快?”,那双温热的手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是有点烫…我去拿退烧药。”
“可能睡一觉就好了。”
舔了舔嘴唇,眼神有些散。
“我去拿被子过来。”
……
两个人睡了同一床被褥,稍稍翻个身,手脚就不经意间碰到。而她像是凭空多了数千万条体感神经,敏感的有些厉害,他碰哪儿,那儿就热。
何慕青不敢乱动了,也不转过身去,就和他对着眼。
山里秋躁,容易动火,更难藏性。
他好像也和以前不大一样了,湿漉漉的碎发掩着眉,领口耷拉着露出锁骨,有那么些勾人的色气,不那么正经,眼神也不大对,昏昏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跳。
孤男寡女,深山老屋,林子里布谷鸟一声接一声地叫,喊的人打心底里不好受。
要动她了吗?趁她发着烧无力反抗,搂住她的腰,按住手脚,正义凛然地惩罚她这个挑衅圣人品行的妖女。
一口气…狠狠地,要个够。
何慕青忽然不敢看他了,转过了身去,毫无防备地背对他。
“好了,睡吧。“
她呆了一会儿,动作极小地转过身去,看着他的背,有些傻眼。
她看见他头发中央起了个漩,布谷鸟依然在叫,良久,平稳的呼吸声落在她耳边。
睡着了?就这样…完了。
冷下去的夜漫漫,没有尽头般,窗外的黑暗像个深邃的黑洞,无尽的空虚扯碎了所有。
深夜,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砸在窗弦上,啪嗒、啪嗒。
……
雨后清晨,室内凉,被褥里被两个人的体温烘的暖和。
何慕青先醒的,眼底下泛着淡淡青黑,神情呆滞,对他…第一次起了违法犯纪的念头,村里山头挺多,埋在那儿好呢。
他的呼吸扑在她颈子上,手搭在她肩头,睡得正熟,对她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