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一物什么的................

第四章 改变

那里什么都没有。

绷带就像本来只是被魔法定型了一般，在解开的瞬间，就一圈圈松脱。

也不能说是什么都没有，至少在靠近肩膀的地方，还有一缕缕黑色的烟雾在飘散着。

但是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和彻底的失去有什么区别呢？

很神奇的，奇拉美反而感觉不到一丝悲伤，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塞壬拆完了右手的绷带。

塞壬拆完以后并没有继续下去，而是看向了奇拉美，她试图看向对方的眼睛，却只看见奇拉美的眼睛已经是空洞的失去了焦距。

“还要拆吗？”

“拆吧。”

为什么要继续拆下去？奇拉美自己都不知道。是在期待只有右手是这样，其他的其实并没有事吗？是存在着侥幸心理吗？

还是只是想强迫自己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绷带依次被拆开，并没有奇迹发生，全都是空无一物。

惶恐，不安，甚至自己都难以理解的负面情绪在内心突兀的膨胀，之前一直平静的到近乎停止的心此刻却疯狂的躁动着，几乎破裂。

毫无顾忌的调用魔力，甚至包括虚无之力，丝毫不在乎核心传来的剧痛，将它们全部压缩在四肢所在的地方，只是为了尽可能的释放出治愈的术式，自己已知的所有治愈的术式。

强烈到刺眼的闪光中，隐约可以看见肢体的再生，血肉不断重组着，看起来似乎就要重新凝聚成自己的肢体。

但是下一刻，这些快要成形的肢体就又被那同样疯狂涌动起来的黑色雾气吞噬，归于无形。

奇拉美不死心的继续疯狂催动着魔力，然而也只是在重复着这一过程而已。

“你疯了吗！是想把人类的军队引过来吗！”

塞壬抓着奇拉美的肩膀摇了起来，然而对方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继续疯狂聚集着更多的魔力，甚至嘴角都溢出了鲜血。

“可恶，真是麻烦。”

果断掏出了腰间的配枪直指向奇拉美，塞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

“反正也死不掉，那我就只好打爆你的脑袋让你冷静一下了。”

“妈妈！你冷静一点！”

然而还没等她开枪，一个身影突然扑了过了，把奇拉美扑倒在床上。

“啧。”

塞壬只好暂时放下枪，考虑是不是要干脆将两个人一起击穿。

“妈妈，我不是说过了，如果你手脚都动不了的话，就让宝宝来成为妈妈的手脚吗？”

宝宝死死的抱住了奇拉美，也不管对方作何反应，甚至毫不顾忌被那几乎暴走的魔力乱流弄得伤痕累累，只是紧紧抱住奇拉美，不停的尽自己所能的安慰着后者。

“宝宝最喜欢妈妈了，不管妈妈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妈妈永远都是妈妈，妈妈做不到的事情都让宝宝来做，所以妈妈你不要再这样伤害自己了。”

稚嫩的，并不成熟的发言，却是这个时候唯一能传达给奇拉美的声音。

奇拉美的眼睛里恢复了些许清明，她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慌忙压制住暴走的魔力。

“对不起，宝宝，我...我...”

“没关系的哦，只要妈妈能冷静下来就好。”

勉强挤出的微笑并不能掩盖痛苦的神情，宝宝虽然笑着的和奇拉美说她没事，却反而让奇拉美更加心疼和内疚，只好不停的道歉着。

另一边，塞壬却无心去欣赏这突然又充满了温馨的场景，默默的收起枪退出了房间。

这种生活并不适合她。

不复面对泰希斯时那温柔的，总是笑眯眯的表情。就像是突然带上了一个冰冷的面具，还残留着刚才准备枪击奇拉美时的狠厉。

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一般。

不是属于泰希斯的塞壬，而是属于人类的塞壬。

内心里没有一点光芒的塞壬。

空旷的舰船内没有任何娱乐和休闲设施，塞壬只是安静的走向了这个空间里唯一的额外物件。

一张巨大的桌子和唯一的一个椅子。

坐在椅子上，响应着亮起的是无数悬浮窗口飘在桌子的上空，将海量的信息轻易浏览，塞壬再一次开始了漫长的工作。

这是一份枯燥却又必不可少的工作，而塞壬因为一直都是独来独往，所以资料整理这种本应该交给手下来完成的琐碎工作，她也不得不亲自去完成。

不过塞壬总是能从中找到一些特殊的乐趣。

比如可供她猎杀的目标。

这给了她坚持下去的动力，也是她为数不多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