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只剩下一团淤积的黑暗。

塞壬知道这种眼神，她见过，也有过。

那种被绳索缚住脖颈悬在悬崖上的痛苦，却只能默默承受。

和她一样。

当她被夺取了泰希斯，偏偏却又知道她就活在一个自己永远无法触碰的地方时的绝望。

和她的捡回来的瑞波毬一样，明明已经失去了一切，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却又被烙上了“你一定要活下去”的祝福和诅咒的绝望。

不得不继续怀揣着希望的绝望。

“傻瓜，大傻瓜。”

抱着奇拉美，和她额头相对，和她对视着，即便塞壬知道，自己并没有被看见。

“明明就是个软弱的人，这个时候只要撒娇不就好了。”

感觉到背后有动静传来，塞壬也没有去理睬，静静的抱着奇拉美等待了一会。就看到奥蒂斯也脱去了外套，小心翼翼的在奇拉美的背后躺了下来，也伸过手来，轻轻的搂住了奇拉美。

“别误会了，我可不大算做什么，我只是怕你会乘机动手动脚才过来的。”

“你对我傲娇有什么用啊。”

不动声色的将奇拉美又翻过身让她平躺在二人之间，塞壬无所谓的笑了笑，拭去奇拉美的泪水，只是如果不能止住的话，这动作并没有任何意义。

眼见那个眼罩已经被完全浸湿，塞壬只好将其摘下，这也让她看到了奇拉美怪异的残缺之眼。并不是单纯的消失，那眼睛原来的位置上，屡屡黑色的雾气还在静静的翻涌，眼泪却像是还没感知到眼睛的消失一般，还是诡异的兀自从雾气之中缓缓渗出，流下。

诅咒，以这种过于现实的形象展现她们面前。

“真是......”

第一次真正看见奇拉美的残缺之眼的奥蒂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她早已在奇拉美的断肢出看到了这种诅咒，但是因为奇拉美一直以来都表现的好像无所谓的样子，所以她一度都已经不再乎这种残缺。

现在，当奇拉美哭泣时，不再有笑容冲淡那份残缺带来的不和谐时，看起来就是如此的触目惊心，以及如此的异样的美丽。

“喂，骑士。”

“恩？”

当奥蒂斯止不住的被奇拉美那柔弱，残缺的美给吸引住的时候，突然被塞壬给唤醒了，这才从恍然中回过神来。

“怎么了？”

“我知道你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所以你就不要矫情了，当你的公主需要你的时候，就好好服侍她吧。”

“哦......哦，好的。”

仅仅是个普通人类的奥蒂斯已经有些昏头了，只能晕晕乎乎的回应着。

这边，塞壬也在奇拉美的耳畔轻轻呢喃起来。

“那么，我们的公主，你愿意让我们服侍你吗？”

没有回应，但是塞壬能从奇拉美那依旧有些紧绷的身体上猜到答案。

而且，这么单纯的人的心思，对她而言，实在是太好理解了。

“没关系的，这并不意味着任何事情。”

还有一道小小的心防存在，也许她们用强硬的也没有问题，但是这一次，塞壬并不打算做那种事情。

“你喜欢谁，谁喜欢你，都没有关系，我们并不想改变，也无力去改变。”

她只是想要做一些更单纯的事情。

“我们，只是单纯的，希望可以让你放松一下而已。”

这并不是什么完美的，好听的方法，也许事后奇拉美会一辈子都羞于提及此事。

“只是，不想再看见你的这种样子而已。”

只是个，现实到毫无美感的，有用的方法。

“这里不存在奇拉美，不存在泰希斯，也不存在卡莲，这里谁都不是，只是一个需要发泄的苦闷的小女孩而已，是一个想要暂时忘记些什么，然后才能继续走下去的少女而已。”

但是，这就足够了，有用就好。

奇拉美依旧在默默的流着泪，似乎并没有做出回应，只是，塞壬还是能感受到怀中那个娇弱的躯体的变化。对面的奥蒂斯似乎也感受到这种微妙的变化，却并不敢有什么动作，只是越过奇拉美看向了她。

二人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一起轻轻的在奇拉美的耳畔低语道。

“所以，我的公主，可以吗？”

即便是那微不可查的点头，也会被现在的二人给捕捉到，此刻，身为骑士的她们，必将回应公主的所有请求。

漫漫长夜，少女们渴求着，安慰着彼此。

奇拉美为什么会答应这种事情，她自己也不清楚。

之前总是会抗拒挣扎，会抗拒的她，会点到为止的她们，为什么这一次会做出这种事情。

当灼热过度的大脑再次冷却下来的时候，她就会止不住的去想这个问题。

望着似乎总是会让人觉得陌生的天花板，让自己的思绪从昨晚那过于热切的情愫中中脱离出来。

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和愧疚，可是当时塞壬的话语也是那么具有蛊惑力，这种甘美的感觉，像是毒药，会让人麻痹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