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魔女，一片星域。

似乎是一样的。

“我听长辈们说过，就是有一天，他们所有人都被用魔法强制灌输了一条信息，那就是有一个大魔女要过来掌管这片星域了，但是从那以后开始，他们每天除了自己的日常生活以外，就是经常要听从大魔女的要求去造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心惊胆战的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的莫名其妙的屠杀，然后就没有了。”

塞壬突然笑了，并不是开心的那种，而是在讥笑，冷着脸继续说道。

“魔女从来都不做额外的事情，从来不说有什么其他的请求，让人恐惧的屠杀总是说来就来，毫无预兆到让人都失去了戒备的心，甚至让人类都有闲心开始折腾起自己的同伴来，和任何一个时代比都没有变化。而我很不幸就是那群被折腾的人类。”

说着她那找不到光明存在的过去。

“奴役，鞭笞，甚至更过让人作呕的东西。就在我以为自己会就这么被玩弄到死，人生就这么结束的时候，你知道吗？奇拉美，是泰希斯救了我，是一个魔女救了我，救了一个人类。”

像是回忆到了什么幸福的画面，这一次，塞壬倒是发自内心的微笑了一下。

“理由？理由就是看不惯人类这种恶心的东西做出了恶心的事情，然后她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把那个星球给彻底蒸发掉了，也就是人类所说的那种大屠杀。”

奇拉美愕然，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我可以说这是变相的帮忙肃清了人类中的败类吗？虽然牵连的无辜者好像多了点。但是，奇拉美，除此以外，泰希斯就再也没有做过任何特别的事情了，你懂吗？”

像是在悔恨自己当年犯下的过错一样，塞壬激动的拍着桌子。

“我就在她的身边看着，从最开始到最后，泰希斯除了自己的心血来潮会下令让她的星域里的人类帮她做各种有趣的玩具以外，就是不定时的出门散心，然后看到了什么让她不开心的事情，就加以毁灭。只是这样而已，所有的魔女都是如此。”

第十二章 反思

也许把这个作为人类出生，还流着一半人类血液的人推向了魔女这边的，就是人类自己。

塞壬并没有说出自己究竟都遇到了些什么，只是含混的一带而过，就像是奇拉美一样，并没有说清楚自己的过去。所以奇拉美不打算深究。

很多东西，分享的越多，痛苦越多。

塞壬无意间强调了好多次的屠杀这一字眼，已经验证了很多东西，至少当年，在人类眼中，魔女确实是残暴无比的。

而究竟是遭受了怎么样的对待才会让她对人类失望到这种地步，以至于在她眼里的屠杀者也变成了还是太过心慈手软的存在？

奇拉美不愿意去想象。

但是她现在也只能默默地听下去。

“泰希斯和我说过，所有的魔女都是如此管理自己的星域的，没有例外，除了一些稀奇古怪，根本没有什么实质影响，最多让下面的人类有些辛苦以外的创意以外，就只是偶尔为之的肃清。而这所谓的肃清，在魔女们眼中......”

塞壬平举着手轻轻吹了一口气，像是要吹走不存在的碍眼的灰尘一般。

“就只是在清洁自己的家，打扫卫生而已。”

只是在打扫卫生而已......

如果塞壬所说的事情是真的，那么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对魔女而言。

因为即便是在监狱里面，她们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当然，并没有做出直接屠杀这种残忍的事情，而只是互相平行调配而已。

毕竟她们魔女都是希望自己的城市是完全符合自己喜好的。

奇拉美还记得自己在闲暇时，也会在自己的城市里面晃荡，把一些她觉得不符合自己喜好的亚人族群或者其经营的产业给请出这个城市。

并不是驱逐，而是有着正规手续的调动，那些被请走的亚人们一般都会自己就近选择普通的亚人城市，或者其他愿意接受她们的城市住下来，对她们而言相当于只是搬了一次家而已。

就这一点而言，似乎两个时代的魔女的行为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曾经的魔女们似乎选择的做法就更加简单粗暴一些，或者说残暴。

对方越是说的轻描淡写，奇拉美就越发无法接受这种事实。

她一直都有小小的期待着，期待着人类所记录的历史其实是有偏差的，至少......

至少魔女们并没有做过什么残暴到无法去推脱解释的事情。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这个愿望越发的不可能实现了。

奇拉美将不得不去接受，残暴的魔女这一现实。

包括奇美拉，她的母亲，甚至可以说，作为最古魔女，作为所有魔女中最高位的存在的奇美拉。她的意志将代表魔女，魔女的行为也不过是在执行她的意志摆了。

可是为什么？奇美拉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会这样的对待人类？

在这个问题面前，甚至连为什么当初奇美拉会变成魔女都不重要了。

世界之外的灾厄？

那并不是她想要知道的东西。可是她真正想要知道的，现在却没有人可以回答她。

她只能选择，去做现在自己能够做得到的事情。

注意到奇拉美似乎因为自己的话而陷入了沉思，塞壬也安静了下来，顺便平复一下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而过了好一会，奇拉美她也才注意塞壬已经停了下来，发觉到自己的走神的她赶忙道歉了起来。

“抱歉，我刚才......”

“没关系，我可以继续了吗？”

塞壬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没有抱怨什么。

“你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