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你想在我知道的事情，我都是能够回答你的。毕竟按照计划来说，你很快就会接替奇美拉典狱官的位置，到时候我们两边的是需要多多交流合作的。”

“接替？”

握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奇拉美眯着眼睛看向对面的人类。

“你说接替？”

“正是如此，实际上我想你现在不就是已经接替了典狱官的部分职权吗？我们这边的高层也已经开始讨论典狱官职权交接的相关事宜了。”

“你们似乎没有征询过我的意见呢。”

“非常抱歉，卡莲小姐，但是这都是奇美拉小姐的意思。我们......还是很尊重奇美拉小姐的意愿的。”

就连奇拉美都知道，现在对方脸上那所谓悲伤的表情，究竟有多么虚假。

“奇美拉小姐一直在为两个种族之间的和平做着努力，她做了那么多曲线救国的努力，就在现在，将要迎来最终的成功。我们必须不能浪费了奇美拉小姐的自我牺牲。”

“你说这种话......你知道我和奇美拉之间的关系吗？”

一时间过于激动的情绪，让奇拉美控制不住自己，激烈的言语不经意间漏了出来，甚至连奇拉美自己也为孩子震惊。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奇拉美，赶紧收住了声，低下头默默地喝起茶来。

【+$　　可对面的保罗，却像是完全不觉得奇怪一样，即便听到了奇拉美这突兀的问题，那微笑也如同面具一般戴在脸上。

“奇美拉小姐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关于你的身份，但是我想这并不是很难猜的事情，至少不难想象这其中存在的深厚羁绊。”

天衣无缝的，听起来如此正确的话语。

“但是卡莲小姐，正因为如此，我想，我希望，你可以尊重奇美拉小姐的选择。她这是在为了你们的整个种族做出牺牲，我们不能辜负她的一番好意。”

“是呢，说的也是呢。”

奇拉美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做感概。

认知上的决定性差距让两人之间在这个事情上并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奇拉美自然也没有心情去和对方解释这个问题。而保罗却也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主动改口道。

“尤......奇美拉都和你们合作了一些什么？”

“大部分事情我想其实你已经知道了，之前的工作主要就是转变人类对魔女的看法，为两族的和平做准备。哦，抱歉，为和平做准备是我们这边的看法。我个人觉得这应该只是一种必需的妥协而已。”

“妥协之后呢？”

重新冷静下来的谈话氛围也越加的趋向于公式化。

“妥协之后，就是双方关系的缓和化和正常话。我们两族之间的历史需要一个清算，而这个清算，需要一个去背负的人。”

“所以就让奇美拉去背负是吗？”

“卡莲小姐，有一个问题我想我已经强调过很多次了。这是奇美拉小姐自己的意愿，是她向我们传达了希望这么做的意愿。我们这边并没有人强迫她。”

“理由？”

“这并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情，如果我们真的想审判最古魔女的话，早在战争结束的那一刻就可以了。也许会发生些意外，但是帝国的意志永远会得到执行。现在这种局面本身就是双方互相妥协的结果。灭绝战争对任何一方都没有好处，人类也不想和魔女之间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我们完全可以互利共赢，求同存异。而不是将精力浪费在不必要的冲突上。但是现在，即便我们想要谋求真正的和平，大多数人也是无法轻易接受的。卡莲小姐你是作为一个‘弱势’的个体才能融入到人类社会中的，我也看到了你的那些努力，并且非常敬佩你。可是印象的改观并不代表着双方能够轻易的忘记过去发生的一切。奇美拉小姐认为她这样的选择，可以换来很多珍贵的东西。卡莲小姐，我们需要一个交代，而你们需要一份和平，就是这样而已。”

“如果我说我拒绝呢？”

“卡莲小姐，希望你可以明白一点。现在能够代表魔女一族的声音的人，除了奇美拉小姐，就是您了。您的所作所为，您所传达表述出的一切，都决定了人类对魔女一族的看法。现在，奇美拉小姐依然被关押在神权机关那里，而监狱里你的同胞们正在等着你带回去好消息，希望你可以谨慎你的言行。”

时间的流逝不曾让保罗的微笑有一丝的松动，也没有让奇拉美的神色再出现一丝改变。两人只是静静地对峙着，在无形的角斗场里厮杀着，博弈着。

至少保罗是这么认为，毕竟他在极力的向对面这位未来的典狱官，甚至可能是魔女一族的最高统治者的存在，传达着人类的意思。

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也许保罗会觉得，自己已经在人类的历史上悄悄地书写了一笔吧。隐秘，但是又足以改变历史洪流走向的一笔。

但是这种心情并不能动摇他的表情。就像对方在他的面前也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来一样。

直到奇拉美再次叹了一口气之后，他的心理也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话题，就先说到这吧。那么现在你们这边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

“不，并不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或者说其实我们种族权益委员会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任务了，在完成了对魔女无害论的造势之后，审判结束之前，是难得清闲的日子。这一点对卡莲小姐来说也是一样的，你现在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行。”

虽然并没有主导话题，但是对方意外的配合已经让奇拉美知道了她想知道的东西，有些东西虽然没有明说，她也能猜测的出来。而且，她也玩腻了文字游戏了。

“想做的事情吗......保罗先生，你能帮我联系到你们帝国的高层吗？”

对此，保罗微微俯下身行了个绅士礼。

“乐意之至。”

但是，这个游戏还不得玩一会，在她争取到见到奇美拉的机会之前。

第十二章 曾经的地方

被戒备着，被怀疑着，不被相信着。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就像奇拉美从来没有相信过人类一样，人类也从来没有相信过魔女。当然，也许那些已经潜移默化的被改变了认知的普通公民已经逐渐开始产生对魔女的信任，或者说对“卡莲小姐”的信任。但是至少，作为统治阶级的一员，他们是不会交出这份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