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承诺那样郑重,这份心意沉甸甸的。
只有北切原自己知道,这句话有多少重量。
她或许会和小泉早纪撒很多谎,但唯独在这个问题上,她绝对不会掺杂任何的虚假。
就算现在是在演戏给观众看,给小泉早纪看,她这句回答也是最为真诚的。
她绝对不会伤害小泉早纪。
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对方好。
“真是任性的回答。”小泉早纪嗤笑,然后松开北切原。
在她的身后,家门口不知何时打开,玄关内漆黑一片。
“进来吧。”神名如此说。
...
小泉早纪知道自己最讨厌北切原什么地方。
她讨厌对方过于柔软的雪白头发,摸着手感太好,像是陷入了软乎乎的阳光。
她讨厌对方总是温柔而又专注的视线,在那双温和清澈的眼中,倒映出的自己显得那么单薄脆弱,丑陋不堪。
她讨厌对方的手,修长又漂亮,疤痕摸起来也带着很是微妙而且舒服的手感。
她憎恨北切原的怀抱,温暖而又带有安心感,会将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戒备心全数腐蚀。
她也厌恶北切原的体贴,像是罂粟,让人禁不住沉迷其中。
很可靠。
也很可怕。
过于美丽,那样耀眼,如此完美……所以呈现出一种令人恐惧的色彩。
柔软得过分、也忠诚得过分的家伙。
一旦这家伙待在自己身边,自己就会变得软弱、无趣并且情绪化。
一定是毁灭世界的恶魔吧。
小泉早纪会这么想。
在这名为“幸福”的陷阱当中,小泉早纪禁不住开始害怕,开始憎恨。
为何会具备这般纯粹而又不切实际的爱?
为何会如此无暇?为何会这般闪耀?就连接近都要被灼伤?
她讨厌这样纯白的家伙。
她要为这洁白的纸张增添上污浊不堪的色彩,让神明一般的家伙堕下深渊,摔碎这完美的面具,然后揉碎这硬骨头……
怀着这样的憎恨,小泉早纪回过神来的时候,即使是在梦中,北切原也显出几分神志不清。
对方的身躯赤裸而狼狈,淤青和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是明显。
只是视线略微望过去,就显出几分战栗。
戴着玩具,涎水和泪水沾湿了枕头。
耳朵和脖颈红得像是能滴血,唇瓣艳红,微微张开的口中,能看到洁白的牙齿和殷红舌尖。
小泉早纪在这个旖旎的梦中,为所欲为。
她的动作几乎没有任何收敛,像是惩罚一般,用略显残酷的方法对对方进行着凌辱。
只是,就算是这样……
……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受?
小泉早纪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怔然地望着面前的一切。
被眼罩遮蔽住双眼,已经狼狈不堪神志不清的北切原感觉到了她的迟疑,甚至还本能性地蹭了上来。
……不,不太对。
小泉早纪感觉到有哪里出了问题。
“……banana,如果神名那家伙清醒过来了,一定不要把我卖出去。我或许会再死一次……”为了确保梦境的效果,蜂谷诗织面红耳赤地看着这两人在梦里床上激烈打架,想要遮住眼睛,却还是偷摸张开了一条缝隙。
一边感慨这两人玩儿得好花,她一边对身边的大场奈奈说。
此刻,在银之庭当中,蜂谷诗织运用目前自己所能动用的最大程度的能力,给北切原以及小泉早纪营造了一个最“和谐”的梦境。
这样一来,就能够拖延时间。
小泉早纪陷入梦境的时间越久,就越有利于北切原接近对方。
借助着蜂谷诗织的能力,加之北切原自身的运算力,她同时操纵着梦中的自己以及现实的身躯,尽可能放轻动作。
北切原打开了小泉早纪的卧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