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难以完成的承诺
「“白鲸…死了？”」
「白雾消散，视野恢复宽阔，这象征着什么不言而喻。」
「片刻寂静之后，劳累的士兵们发出了震动天地的庆祝与呐喊，此起彼伏，宣泄着开战以来紧绷的心神。」
「“死了？死了！死了…”」
「浑身上下沾满了白鲸血液的威尔海姆摇摇晃晃，他仰望天空，似乎在空气中看见了什么，默然地悼念着自己逝去的妻子，希冀着她的安息。」
「折返回去的比企谷八幡搀扶起气喘吁吁的由里乌斯，又让他捂住耳朵，喊了一声死亡回归，察觉到白鲸没有动弹，这才放下了心，非常的谨慎。」
「“没事吧？”」
「并驾齐驱过来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的两个人，库珥修与雷姆。」
「库珥修一下地龙，眼睛就在比企谷八幡身上乱飘，一副恨不得掏出自己的心脏，让他感激涕零然后归顺自己的样子，比雷姆还要关心：“卿有受伤吗？需不需要让菲莉丝治疗一下？”」
「“我没什么事，倒是由里乌斯，先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比企谷八幡尴尬地别过头，他这个人吃软不吃硬，还真有点承受不住库珥修的热情。幸好善解人意的雷姆当即上前一步，挡在了他和库珥修之间，否则会不会发生点什么还真不好说。」
「“对了，你的剑能借我一下吗，由里乌斯？”」
「由里乌斯懵懵地递过佩剑：“可以是可以，但…是要做什么？”」
「比企谷八幡接过剑，没有回答，他跨过几步，走到死透了的白鲸跟前，凝视了一会儿。」
「“锵——”」
「用尽力气的，把剑捅进了白鲸的眼球里，在里面搅动。哪怕被溅了一身的液体，比企谷八幡抑制不住那股大仇得报的畅快，他流露出的情绪，和之前威尔海姆为妻报仇的感觉一模一样。」
「雷姆情不自禁的有些羡慕，羡慕那个不知道死了多久还牢牢住在比企谷八幡心里的人，她低声询问：“八幡曾经…有什么亲近的人被白鲸杀死过吗？”」
「比企谷八幡瞄了她一眼，沙哑沉闷的嗓音逐渐明亮，带上了后怕的语气：“是啊，有的…一个非常，非常，非常亲近的人。”」
对比企谷八幡羡慕嫉妒恨，一边盘算着把艾米莉亚毁容的拉姆忽然发现自己的衣袖被拽了拽。
她低头一看，妹妹雷姆依偎在自己胸口，一双温柔的眸子里藏着特殊的情绪。
未来的自己，那份满怀的爱意，穿越时空，切切实实孕育在了现实的雷姆心中，产生了无可媲美的共鸣，那份实实在在的爱情。
心有灵犀的姐妹，一看见妹妹这表情，拉姆就知道，妹妹这是在隐晦的提醒自己…绝对不要对比企谷八幡不利。
哪怕她是雷姆的姐姐。
“唉…”心酸的拉姆叹口气，“雷姆长大了。”
“真好呢。”
比企谷八幡为心爱的雷姆报仇的这一幕，落在地球上许许多多的女孩子眼里。
古桥文乃，中野姐妹，青山七海，千反田爱瑠等许许多多对身侧的男孩暗藏情愫的纯情女孩子，都是不由自主的心间荡漾，偷偷瞥着自己喜欢的那个人，羞涩又可爱。
比企谷八幡和雷姆的感情表现，让她们愈发坚定了爱情的美好。
除了雪之下雪乃，所有人都很开心。
「“八幡殿下，感激——深深的感激您！”」
「哀悼完毕的剑鬼威尔海姆，对比企谷八幡的敬意已经是居于库珥修之上。他不在意什么交易算计，他只知道，是比企谷八幡给了他一个对战白鲸的机会。」
「比企谷八幡轻轻摇头，他扶起威尔海姆，随后和库珥修商议起分兵事宜。」
「库珥修提出建议：“我要带着部分士兵运送白鲸尸体回去王都，需要早点让王都的大家安心，剩余的人都可以陪卿一起增援艾米莉亚。”」
「“好，”比企谷八幡沉思片刻，“雷姆，你跟库珥修一起回返王都。”」
「雷姆露出很明显的抗拒，但还没等她反驳，比企谷八幡就接着说出理由：“你刚才已经耗费很多体力了，有由里乌斯在，我的安全不用担心……王都那边，也需要你代表艾米莉亚露个面，让别人知道我们阵营也是参与者。”」
「“雷姆，拜托你了。”」
「比企谷八幡的手掌放在了雷姆的肩上。」
「雷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被他这样恳切的拜托和命令了，雷姆又怎么可能拒绝他的要求呢？」
「但是，归根到底，不光是她和他两个人，一旁的库珥修大人他们，不也是心知肚明，这是为了她的安全，不希望她参与危险的魔女教战斗。」
「“雷姆会在王都处理好剩下的事务，”很不甘心，可是，无法拒绝所爱之人的女孩微微地点了点头，“雷姆会在王都等待八幡的凯旋归来…所以，所以——”」
「“我会保护好他，”由里乌斯郑重其事的立下誓言，“以由里乌斯之名，不会让我的挚友比企谷八幡在此次战争受到任何危及性命的伤害！”」
「雷姆牵挂的目光，在由里乌斯这份誓言下，极其不舍的收了回来。」
「因为爱着雷姆，比企谷八幡违背了雷姆本身的想法；因为爱着比企谷八幡，雷姆顺从了比企谷八幡本身的想法。」
「比企谷八幡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叮嘱这个女孩：“雷姆，走的时候，把那些水果和书本留在我的地龙上，那些是我要带给碧翠丝的，我和她约好了。”」
“什么——”
贝蒂的呼吸一缓，她手上的书咔嚓一下掉在地上，“经历了那么多繁乱的危险，痛苦的死了那么多次，明明还没解决掉裘斯…一想到要回罗兹瓦尔的宅邸，还记得和贝蒂的约定吗？”
“不，不对…既然是约定了，这是理所当然的，才没有什么值得贝蒂动容的，对，就是这样…”
贝蒂弯下腰，捡起书本，她一个人在这里，没有人知道，弯下腰的刹那，她是什么情绪，她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