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企谷八幡瞪着眼睛,觉得很荒谬,“我为什么要哭出来?”」
「“伤心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哭出来会好受很多,就像菲莉丝那样,哭完他现在就好很多了……八幡你,现在难道不是很伤心,难道不是很难过吗?为什么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压抑在心里呢?”」
「“为什么…要这么摧残自己呢?”」
「“我没有!!”」
「“如果八幡不肯哭出来,我就要一直在这里回忆——直到记起雷姆为止!”」
「强硬的艾米莉亚寸步不让,她没有搭理比企谷八幡的谎言,利用自己做了赌注,孤注一掷。」
「“你是我的骑士啊,八幡…我的骑士是不会伤害我的…如果你愿意让我伤害自己的话,那你就继续压抑着,继续欺骗自己,如果你不肯哭出来,我就陪你一起!!”」
97.哭泣的比企谷八幡
「亲手保护了自己的领民,经历了血肉横飞的魔女教战争…艾米莉亚决不是只会添麻烦,拖后腿,一无是处的女人!」
「“我相信你,我信任你…你不能容忍我伤害自己,我又怎么可能允许你伤害自己呢?八幡!”」
「“哭出来吧,可以吗?”从来都是听着比企谷八幡的安排,从来都是受着比企谷八幡的保护,被动的艾米莉亚,她纤细的小手抚上了这个男人苍白压抑的面庞。」
「艾米莉亚温柔中满是怜惜的声音:“只有这次…听我的,可以吗?”」
「这一次,由她来主动安排比企谷八幡,由她来保护比企谷八幡!」
「比企谷八幡仿佛变成一个雕塑,定定的,直勾勾地看着艾米莉亚…自从这次死亡回归后发现时间推移的第一秒就开始停止的思考,他僵硬的灵魂,骤然震动了一下。」
「“我没有什么经验…但是我会尽力,所以…哭出来吧,好吗?”」
「略显紧张的女孩,在看见他没有立刻拒绝的时候…」
「艾米莉亚上前一步,双手轻柔地摊开,轻轻地,把雕塑一样的比企谷八幡拥进怀里。」
「双目无神的比企谷八幡面无表情,他攥成拳头的手掌似乎一下子没了力气,松松垮垮的垂下,他一动不动,视线里是艾米莉亚雪白的皮肤和衣服。」
「伪装成一个永远可靠、意志坚强、不会因私废公、不会伤心失落、不会畏惧苦难的男人。」
「你明明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比企谷八幡无声地说。」
「你会犹豫,你会彷徨,你不敢彻底面对真挚的爱情,你做不到把所有的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你会伤心,你会痛苦,你会在乎别人的感受,你也不是一个木头,你有自己的感情,你有自己的情绪,你甚至快要撑不下去了,你的英雄,你的雷姆都已经不存在了!」
「压抑自己,伤害自己,麻痹自己,欺骗自己…你演给谁看呢?」
「“…啊。”」
「比企谷八幡颤抖着,他呜咽的声音。」
「“…呜,啊…啊啊——”」
「先是小小的抽泣,渐渐连贯,音量无意识的升高,最后是放肆的,肆无忌惮的,洪流一样的嚎啕大哭。」
「这个理智的怪物,坚强的男人,总是把自己放在最后的比企谷八幡…」
「他在懂事以后,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哭泣,他的接近崩溃的心灵,远比之前的任何一次情绪表达都要剧烈太多!」
「“雷姆,雷姆…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雷姆,艾米莉亚,呜——”」
「泪水打湿了艾米莉亚的胸口,打湿她的皮肤和衣服,满身泥泞和血腥味,乱糟糟的比企谷八幡,他的双手抱着艾米莉亚的纤细腰肢,勒得生疼。」
「“嗯嗯,我知道了…那个,唔…”」
「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没有一丝一毫的厌烦,眼中满是怜惜,看着这个从认识以来首次这么狼狈的男人,艾米莉亚心疼得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柔嫩的小手,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的抚摸比企谷八幡的头发,轻轻拍打他的背部。」
「艾米莉亚没有安慰人的经验,为了比企谷八幡,她献出自己的全部,小心翼翼地,生怕有哪里做的不够好。」
比企谷八幡哭了…他哭泣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看,不帅气,也不可靠,哭声凄厉,比起菲莉丝不遑多让。
但除了雷古勒斯、安艺伦也等少数的几个人,没人会讨厌现在的比企谷八幡,反而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帕克睁着眼睛,她欣慰地呼出一口气,“你做到了哟,莉亚。”
“唔…”艾米莉亚却失落地低着脑袋,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还是做的太差了,没资格接受夸赞。
“如果我当时能记起雷姆,是不是八幡的痛苦和压力,能减轻一些呢?”
“艾米莉亚她,这回做的确实很好。”库珥修大大地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八幡卿的眼光不错,艾米莉亚确实是值得他守护的人。但是,若是在我麾下,那更是……”
菲利克斯呜呜咽咽,“您都自身难保了,还在惦记八幡啊喵?您多关心关心自己啊库珥修大人!菲莉丝都急坏了喵!”
“哼!”
普莉希拉勉强称得上是赞许的轻哼一声,以她的傲慢狂妄,在此时都没有侮辱比企谷八幡和艾米莉亚的想法。
另一边,安娜塔西亚移开了目光,她稍微有点感动到了——但一想起当初,每个人都在呈现品德、谋略和实力,就她在挨揍,谈判全程被殴打,这种一辈子的黑历史笑料,她还是气不过。
菲鲁特怔怔地看着抱在一起的艾米莉亚和比企谷八幡,她又悄悄瞥了瞥貌似对自己莫名其妙就忠心耿耿的莱茵哈鲁特。
自己和莱茵哈鲁特…也能这样吗?这样的无条件信任,感情这么好。
D班里,绫小路清隆微微颔首,“哭出来就好,发泄出来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