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达芙妮呢？”」

「“达芙妮？啊，那种事情无关紧要吧，我啊，可是惦记你很久了啊，现在你可是和我在一起的吧，要好好看着提丰才对。来，握个手吧。”」

「比企谷八幡实在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哪怕他已经刻意和自称提丰的女孩拉开将近十米的距离，可就在他不愿配合的下一秒，提丰就已经悄无声息的转移到他的身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牵起了他的左手。」

「提丰歪了歪头，“嗯…不痛吗？看来不是罪人呢，明明不是罪人却自认为有罪，真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啊，幡幡。”」

「“…痛？”」

「比企谷八幡睁大眼睛，他惊悚地看到自己的手臂整个消失，连衣袖都没有留下，空荡荡的。可是，确实没有感到疼痛…从提丰的话里大致可以了解到这是什么情况。」

「“你也是魔女吗？”」

「鼓掌赞扬的提丰笑着朝比企谷八幡转圈圈，好像在看待一个特别有趣的玩具，“啊咧？幡幡不怕吗？对了，对了对了，还没自我介绍噢，提丰是提丰哦~傲慢魔女，也可以这么说呢。”」

「怕？」

「嗤——比企谷八幡忍不住笑了一下。」

「如果恐惧，如果害怕，如果痛哭流涕就能避免受伤，就能欢乐幸福，就能改变现实的痛苦，那要他日哭夜哭都可以。可是，那是做不到。」

「而且早就已经怕够了啊…所有的恐惧，早就已经伴随那两场嚎啕大哭，表达给了雷姆和艾米莉亚。」

「他的软弱，只需要让那两个人知晓就足够了。」

「所以。」

「“傲慢魔女提丰，你真的是人如其名，真的是很傲慢。”比企谷八幡挺直着腰板，他的眼神极其犀利，“擅自决定别人有罪与否，擅自的判罚…可是，不是的。我不是罪人，我不该要自认罪人，你的判断，绝对是错误的！”」

「会愧疚，会惭愧，会懊悔，可是，绝对不会自认罪人——被雷姆保护的人，保护艾米莉亚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罪人，怎么可以是一个罪人！！」

「至少为了她们…没错，就像雪之下对自己最后的叮嘱一样，不可以自认是一个罪人！！」

「“——？！”」

「提丰愣住了。」

「她直勾勾地看着，看着厉声呵斥自己的这个男人，他的手臂没有恢复，可是，他再也不会失去另一条手臂了。」

「“滚回去，我要找的是达芙妮，和你无关，我没有兴趣和你见面。”」

「比企谷八幡毫不客气地驱逐着，他不奢求提丰能为自己治疗手臂，他也不感激提丰让自己纠正了内心的一些想法，更不会畏惧看似强大的提丰会不会一气之下杀了自己。」

「艾姬多娜在看着，那个女人，她渴求着缤纷多彩的未来可能性。因此她就绝对不会让自己无法复活的彻底死在这里，更不会让自己被囚禁在这里。」

「“你——”」

「愕然的提丰话未出口，她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磅礴的光芒，一个很漂亮，身材很不错的成熟女人，她从天上坠落，一拳就打在比企谷八幡身上。」

「这一拳没有让他受伤，反而是让他的手臂回来了。」

「“我是密涅瓦，愤怒魔女！我的名字不值一提，所以不会告诉你！”」

「一手叉腰，一手指人的密涅瓦满脸愤慨，她说的话明明很善良，语气却仿佛充满愤怒，在骂人一样：“不要以为会不能全身完好的从我面前离开！”」

“伦家已经麻木了。”

安娜塔西亚抚摸充当自己围巾的多娜狐，从艾姬多娜嘴里蹦出的各种秘密，到茶会之地里其实藏着一大堆魔女，再到每个魔女都是这么精神污染，三观扭曲，她已经不想说些什么了。

“可是…魔女的归魔女，八幡的归八幡，魔女这些东西伦家毫无兴趣，但八幡他……唉。”

越来越扭曲了。

从强吻艾姬多娜开始，直到现在，比企谷八幡的心态越来越倾斜了。

为了雷姆和艾米莉亚的颜面，所以自己不能自认罪人…这种想法，完完全全是把他自己踩在脚下，而且比以前严重太多，是已经接近在乎自己的自我意志了。

他变了很多，可是最本质的依然没有改变。牺牲自己，拯救别人，这份发自肺腑的温柔与无私，一直以来都是他自愿的。

因此…不能谴责。不能谴责艾米莉亚。

即使没有艾米莉亚，以比企谷八幡的性格，未必就不会为了拯救其他人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可是…如果是伦家的话，伦家会比雷姆更主动，比艾米莉亚更对你好，身为商人的伦家，也一定会自私自利的保护好自己，不会让你有牺牲自己的时候。”

是的，安娜塔西亚大人是正确的。

抚着剑柄，由里乌斯眼神复杂…选安娜塔西亚大人吧，八幡君。为了你，为了安娜塔西亚大人，也为了我。

“艾米莉亚大人…很抱歉。”

一声叹息。

便利店里，雪之下叹息一声，“还拿‘我’来当借口，为你肆意践踏自己找理由…明明我说的不止是那个意思，你断章取义，蒙骗自己还真是有一手啊，比企谷君。”

“要是‘我’知道自己的话导致你做了这些，恐怕会气晕过去吧。”

“…对不起。”比企谷八幡低低地呢喃一声，他的态度很诚恳，但是雪之下却更恼怒了。

对不起，可是，是不会改变的，也不认为做错了。

事实上，他向海老名告白的那件事，迄今为止也依然是不认为做错了不是么，就结果来说，他其实是很满意的。

因为比企谷八幡，就是比企谷八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