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后一个称呼,则有些歧义。有些人说“嚎叫”是他的怒吼声,也有人说是受害者的哀嚎声。
但不管怎么说,所有见过他并侥幸存活的人都有一个共识——别在沃里克面前流血,哪怕一滴。
“这里的空气……太刺鼻……”
沃里克晃了晃脑袋,站起身来,一步步朝巷子外走去。绿色的涎水顺着牙齿流下,划过他如巨狼般畸形扭曲的脸颊,最后落在地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
原本我不该在此……他想,都怪那个半人半机械的可恶女人。
啊……别让我抓到你落单的时候……
我在你身上嗅到的不止是铁锈味儿,还有罪孽的血腥……
嗯……鲜血的滋味儿……
沃里克又用力晃了几下脑袋,把关于刀腿女人的记忆赶出大脑。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让那些东西影响到本就混乱的意识。
他蜷缩在阴影中,一双闪烁着凶光的眼睛死死盯住远处。
那里有四个帮派成员,和一个哭泣的女孩。
“我知道你,宝贝儿。”一名灰钉帮成员说道。他的耳朵上穿了很多洞,满是耳钉,“你是给伯根跑腿的吧?那个变态和你说了些啥?”
“我……我不知道……求你,别……”
女孩抱着她赖以生存的工具——一个帮派交给她的传音管,一边低声啜泣,一边打量着对方身后的灰暗角落,想要伺机逃走。
“你不知道?呵呵,我也不知道。”灰钉帮成员露出猥琐的笑容,用匕首敲了敲女孩怀里的传音管,毫不掩饰自己的两个目的:
“我们想找点乐子,宝贝儿。”
这帮恶霸混混完全没有注意到,远处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
沃里克不着急出去,哪怕他渴望血肉的尖爪正在向外伸展、炼金罐往血液内推入了实质化的愤怒与欲望。
他看到那个为首的恶棍从女孩手中打飞了传音管。那条信息值的银轮很可能比他们的性命还要多。
那是一张张门票,让他们离开这个悲惨的深渊,去到稍微没这么悲惨的另一个深渊。
灰钉帮的人抓住了女孩。她无助地叫喊起来,伴随着一阵阵勾人欲火的挣扎。
紧接着,刀光一闪,女孩手里的生锈匕首在一个帮派成员脸上划出了一条不深不浅的口子。
然后……鲜血的味道弥漫开来。
这气味点燃了沃里克心中的无名火。
他背后的储液舱开始泵药,彻底失去了控制。
一声恐怖的怒吼打断了灰钉帮成员。
“是它!嚎叫鬼!”为首那人最先反应过来,丢下衣衫不整的女孩拼命逃跑。
可是,人怎么能跑过狼呢?
沃里克的影子比刀光还快,只一眨眼的时间便将他扑倒,小巷的墙上立刻迸溅出红色雾气。
那人变成了一块块零件,散落在无人问津的碎石路上。
“该死!分开跑!分开!”又有人大叫起来。他们在看清利爪的一瞬间就吓破了胆,根本生不起半点反抗的心思。
逃,可能活;打,必死无疑。
他们可不想成为嚎叫鬼饭前运动的工具。
“狩猎……开始了……”
沃里克咧开血盆大嘴,兴奋地晃了晃身子。机器再次泵药,他的四肢灌注着力量。
“猫鼠游戏……”
混乱之中惨叫声愈演愈烈,之前的女孩已经不见了踪影,那根传音管被遗弃在地上,磕破了印章。
红色的云雾在沃里克脑海中搅动。一切都变得模糊,一切都不记得了。
一切都是鲜血。
厮杀持续了很久,直到夜晚重归寂静的怀抱。
沃里克吐出一块腿骨,周围布满了断肢与血迹。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救下了那个女孩,还是在嗜血的欲望中连她一同撕碎。
总之,安静了……
…………………………
地沟区的夜晚比中层广场安静得多,也暗得多。
牧白打着一个不太耐用的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走下尖啸升降机。操作员抽了抽鼻子,急不可耐地按下按钮,往上溜了。
“真臭……”牧白尽力捏住鼻子,可那些混杂着工业废料的空气还是钻进了他的肺泡里,使得胸口一阵发闷。
道路前方的阴影里,忽然亮起一道微弱的青蓝色光芒。
再接着是利刃摩擦地面的声音。
“欢迎你,菲罗斯家族新晋密探。”那个永葆青春的女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