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开始吧,我赶时间。”牧白催促道。
“行,那我们用最简单的方法来一决胜负。”特朗德尔向老巨魔递去一个眼神,然后用力拍了拍手掌。
可后者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还挠了挠头。
特朗德尔眼角一抽,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拿酒来!你们这帮蠢货!”
一众巨魔如梦方醒,连忙跑去抬酒了。
趁着等待的功夫,牧白好好观察了一下眼前的巨魔——他比自己高上足足一倍,胳膊粗得像树干,腿嘛……像更粗的树干。
他的脑袋像一颗从山顶滚下来的石块,一路蹭上了全部霜苔和荆豆,最后落到了更大的石块上。
很丑,但极具压迫感。
“我听说你曾用奸计弄死了北方的巨魔之王。”牧白笑道,“你们比食量,然后用诡计骗他用刀割开了自己的胃。”
“兵不厌诈。你们南方软皮小人儿常说的。”特朗德尔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狡猾,甚至以此为荣。
在他看来,会用脑的巨魔比不会用脑的巨魔强多了。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嗯。”牧白赞赏地点了点头,“那你打算在接下来的比试中也使诈么?”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使不使诈不由我说了算,而是要看你有没有发现。如果你发现了,那我就是使诈;如果你没发现,那我就是没使诈。”
“好一个唯心主义。”牧白轻笑一声,不再言语。
两人谈话间,几只巨魔也把酒抬了上来。
一个容量至少有七八十升的大木桶,下面装有可控出水口。
显然,这不是巨魔能造出来的东西,大概是从某个倒霉商队那儿抢来的。
“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喝黄水。”特朗德尔从桌子底下抽出两个杯子,倒满酒水。“你应该认识这玩意儿?是你们南方小人儿爱喝的。”
“嗯,这个叫麦酒。”牧白接过其中一个杯子。
这杯子的杯径比他的手掌还长,一杯下去大概能有个两升。
所幸,这酒不臭,是正常的酒。
酒面上漂浮着的不止有泡沫,还有两块拇指大小的冰块。冰镇麦酒,或许在酒馆里能卖到不错的价格。
“咱们就比喝酒。既省时间,又不伤和气,多符合你的要求!”特朗德尔大笑道。
“确实。”牧白道,“但我们要把这桶酒全部喝完?”
“不不不,那样太浪费时间了。”
“是的。”
“所以我们只喝一杯,就一杯。谁先喝完谁赢,而且我让你先喝五秒,如何?”
“听起来不错。”牧白晃了晃手中酒杯,把那些沫子弄到地上。
如果只是这一杯酒,他五秒之内就能喝完了。
当然,前提是对方没使诈。
“那就来吧。”特朗德尔模仿着人类绅士的模样伸出右臂,“你先喝,五秒后我再喝。”
牧白点点头,把酒杯放到嘴边。
巨魔一族虽然喜欢在赌局中使诈,但不会在原则性问题上耍赖。
例如,他们打牌可能会出千,但绝不会打着打着突然给对手一刀。
换句话说,这杯酒可能有问题,但肯定没毒。
好吧,就算有毒,估计也伤不了自己的恶魔之躯。
干净又卫生了属于是。
“你可以开始计时了。”
说完,牧白开始喝酒。
冰凉的酒水顺着喉咙流到胃里,苦涩与火辣的口感交织融合、直冲大脑。从某种角度来说,还挺爽的。
但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两秒过去了,他感觉自己喝了不少,但杯子里的酒却依然是满的,而且味道越来越淡。
就好像……有人一直在往自己的杯子里加水。
就在这时,漂浮在酒面上的冰块亮了一下。
牧白瞬间明白了:这并不是一块普通的冰,而是……臻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