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牧白觉得，虚空世界并不能算作一个真正的世界——这里的空间很奇怪——有些看似很近的路程其实非常遥远，而有些看似很远的路程却又其实很近。

远的可达数百上千里，近的则不过几步之遥。

在这种极度混乱的空间里行走，牧白感觉自己的感知能力都快被削减成负数了。

这里就像一片混沌。

就像宇宙诞生之初的灰蒙。

但好在有薇薇安带路，他也不至于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虚空世界里瞎转乱撞。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他终于突破了一面虚空之墙、来到了薇薇安所说的“深渊最深处”。

而迎接他的，正是那几位之前一直找不到的虚空监视者。

“人挺齐的嘛……”

牧白拔出炽天使之刃，无所畏惧地走到那几位虚空监视者中央——哪怕他只有它们的一根手指头大小。

“正好，就在这里做个了断吧。”

一众虚空监视者同时紧盯着这个突然闯入的渺小人类，但却无一人开口。

它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惧之意。

仿佛它们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到来。

但不管它们怎么想，牧白可不会给它们反应的机会。

一句简单的问候过后，他直接调动全身魔力，一个眼神就让所有虚空监视者身上燃起了永不熄灭的蓝色火焰。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密集剑光填满了整个深渊。

那几位虚空监视者也终于动了起来，各自施展出自己的最强魔法或技能，企图剿杀眼前的人类。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很快便在深渊之下响起……

实话说，虚空监视者真的很强——它们每一个都拥有移山填海、毁天灭地的强大力量。

但很可惜，牧白更强。

如果说移山填海、毁天灭地是“星球级”的力量，那牧白一击毁灭一颗星球的力量绝对称得上是“宇宙级”。

很显然，光是一个星系里面的星球就比一个星球里面的山海要多得多，而整个宇宙里面又有无数个星系。

宇宙级和星球级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仅仅半天时间，牧白就成功斩杀了深渊之下的所有虚空监视者。

灰白色的星界能量还在延续，牧白坐在那骇人的尸山上，一声悠长的叹息从他口中吐出，仿佛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所有虚空监视者都死了。

再没有什么东西能生产虚空生物了。

人类的胜利势在必得，那耀眼的曙光即将降临——没了虚空监视者这种级别的强者，那些残余的虚空生物根本不足为惧，消灭它们只是时间问题。

但……牧白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虚空的底牌真的只是虚空监视者吗？

干掉那些虚空监视者的过程是否太轻松了点？

它们临死前甚至没有咒骂、没有诅咒，坦然得有点奇怪了……按理说它们不应该充满愤怒与怨恨吗？

还有，薇薇安所说的“虚空本体”又在哪儿？祂为什么没有出手帮助虚空监视者？

难道……祂不是一个“活体”？

可如果是这样，那薇薇安又为何说祂很“可怕”？

这其中的疑点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真的结束了吗……？”牧白又叹了口气。这个问题像是在问他体内的薇薇安，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如果就此结束，也挺好的。”薇薇安低声回应道，“但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喜欢自欺欺人的人……你会继续探寻真相的，对么？”

“嗯。”

“哎……随我去找我的本体吧，那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说完，薇薇安再次从牧白体内“跳出”，实体化成了那熟悉的大眼萌模样。

两人沿着满地尸体与残肢碎块一路向前，在昏暗无光的深渊之下摸索着绕过了好几片诡异地形。

期间偶尔会见到几只体型庞大的虚空生物——它们比一般的虚空生物更大、更强，很可能是虚空监视者们豢养的“宠物”。

但在牧白面前，那些足以抵挡一整支人类军队的虚空生物和蝼蚁也没什么区别。

一剑又一剑，斩杀虚空生物的同时也破开了虚空的“幻境”。

他最终停在了一片空地上——周围空无一物，脚下的“地板”平整而光滑，就像一个人工凿出的冰窟。

“就是这里了。”薇薇安停下脚步，同时望向下方。“我的本体就被困在这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