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比乌斯淡淡地开口，不过倒也没说什么，

“走吧，克莱因。这地方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是，博士。”

………

在两人离开之后，从集装箱的后面走出来一个人。

尼诺静静地感受着身体中的权能再度失去了千分之一，脸上并没有笑意，倒也没有兴奋。

这是她内心最真实的写照，她并非为了快乐或者复仇去做这件事，而是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克莱因吗？如果你能替我杀了梅比乌斯，我会很感激你。”

她并不自诩为好人，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即使被人大卸八块也不为过。

曾经失去，并不是剥夺的理由。

悲剧的幸存者，不应该成为下一场悲剧的缔造者。

她没有权力向无辜人的人讨要她失去的东西，每一个律者都没有。

她是最清醒的律者，却选择了最卑鄙无耻的道路。

她拥有力量，却选择玩弄人性。

她用谎言堆砌力量，用人性击败人心。

她让人的卑劣暴露无遗，而她，是最卑劣的那一个。

“岩之律者……其实我挺想知道你临死之前在想些什么。”

尼诺把手背在后面，走出仓库，

“身为经历过两次崩坏，并且亲手创造出又一次崩坏的你，临死前是在憎恨世界，还是憎恨你自己呢。

我是一个戏子，我甚至不知道我是在恨，还是在困惑。崩坏夺走了我的过去，我却要用它的力量来追问未来。”

人真的能在无尽的时光中，追回最初的自己吗？

人究竟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在穷极一生的执念中，得到世界的真相呢？

“嘟嘟嘟……”

突如其来的电话声，让走在港口的尼诺微微一愣，思绪被打断了。

她拿出手机，在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她微微蹙眉。

她默默地听着电话铃声，也没有接通的意思，就这么听了三十秒左右。

她伸出手指挂断电话，面无表情地打字，然后……

她看着面前的大海，把手上的翻盖手机从中间折断，丢入大海中。

“试试看吧，这是我和你玩的最后一次游戏了。”

尼诺仿佛在对谁说话，又像在自言自语，

“千劫。”

她自信可以骗过任何人，即便是那个梅。

只要她一如既往地执行她的计划，这个计划将万无一失。

付出代价击败千人律者的人类，将会出现致命的破绽，突然出现的一个完全体的律者，会毁灭人类仅存的希望。

可是她要亲手递给一个人她的破绽，因为她要从这个人的身上，得到答案。

以此，去追问这个世界。

…………

千劫看着手上挂断的电话，和随之而来的短信。

来自人偶师：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这是我们最后的游戏了，疯子先生。

世界即将来临一场灾难，而我，将告诉你唯一的解决方法——

找到我，杀死我。

你将赢得这场游戏的胜利。

“……”

千劫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上的文字，虽然零零碎碎的有几个字他不认识，但是大概的意思已经显露无遗，

“既然是个骗子，为什么不骗到底？”

千劫把手机捏碎，丢到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