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用他的名义委托我寻找宿傩手指,这才有了后来的一切。”
乐岩寺将茶水放在茶几上,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露出了苦恼的表情:
“居然是因为一个手下的失误吗...这个真是太遗憾了,毕竟当时非毒他们都有其他任务。”
“非毒...呵。”
吉良七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还是那副平静地笑容,他重复道:
“非毒,吞贼,除秽....喜怒哀惧怨恶欲七魄,还有胎光,爽灵,幽精,三魂...共十人,你的部下,其实就是你自己吧。”
“包括现在和说话的,也不是你的本体,最多是三魂之一的一魂,否则你不可能如此的淡定。”
“毕竟一个完整的人,是有着【三魂七魄】的啊。”
这下乐岩寺脸色彻底僵住了,连旁边听得津津有味的东堂也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眉头重重地扬起:
“吉良君,怎么会...?”
“东堂,你还记得棺材里的那具尸体吗?”
吉良七影轻声道。
“吞贼?那怎么了?”
“那具尸体明明没有收任何的外伤,却突兀的死了,凭借我多年的经验,我可以肯定的说,他也不是因为某种疾病猝死的。”
“当时尸体瞳孔涣散,偏生面色红润,明明停了呼吸,心脏却好像还在跳动...这是丢了魂儿。”
“肉身无损,但魂魄散了,而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具尸体其实只有一魄,就是‘惧’魄,吞贼魄,在我到达前,就已经离魂逃走了。”
吉良七海起身将窗户关上了,将那满城的风雨都挡在了外面,风息声骤然终止,留在居室内的,只有静默。
死一般的静默。
“乐岩寺...不,长谷川枫,你的生得咒式是【三魂七魄】,每一魂,每一魄都可以夺舍其他人的身体,如果我没有猜错,魂最高可以夺舍一级咒术师,魄最高可以夺舍二级咒术师。”
“而每一魂,每一魄,都有着各自的咒式,七魄是与喜怒哀乐怨恶欲有关的咒毒,三魂的咒式我还不了解...但可以肯定的是:”
“你是特级诅咒师。”
“未被记载的,特级诅咒师”
空气凝重成了固体,那诡异的寂静依旧在室内蔓延。
风声也听不到了,雨声也听不到了,只有寂静。
“真是厉害啊,吉良君,不愧是被称为‘诅咒本身’。”
被叫破了能力,乐岩寺反而没有面色平静下来了,余下的只有浓浓的好奇,他疑惑地询问道:
“但吉良君,你肯定早就怀疑我的身份了吧,早就知道我‘夺舍’的能力了吧,不然在第一见面的时候,也不可能说出‘我讨厌腐败的手指,一般都定期更换’这样的话,来试探我。”
“你一直在演戏,表面上是在认真完成我的委托;我也一直是在演戏,表面上是焦急地发布了任务,但你显然技高一筹。”
“什么时候,第一次有了‘我会掠夺他人身体’的想法?”
吉良七海靠着窗户,窗外阴雨蒙蒙,雷云滚滚,靠在窗边就好像靠在整个世界面前。
东堂葵甚至出现了一种错觉,仿佛那雷雨是吉良带来的,整个世界的风暴都为他而生,但他很快就打消了那不切实际的错觉,屏息凝神,努力集中那已经疲惫不堪的意识,听着吉良七海说道:
“最开始,一切的起源。”
“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指的是在那个商场。当时,你们第一次展开恐怖袭击,结果恰好被我和东堂撞上了。”
“就在那时,我就知道了。”
“愿闻其详。”
“当时共有两个诅咒师,一个一级,一个二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一个是你的三魂之一,一个是你的七魄之一吧。”
“没错。”
吉良七海敲着窗棂,平静地道:
“你的那个魂向我求饶了吧,而魄却来送死了。”
“因为那个‘魄’是主管怒情绪的二傻子,有时候自然有些冲动。”
长谷川枫顶着乐岩寺的肉身,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真的吗?”吉良七海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轻声道:
“你的魂,既然还没打就要求饶,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逃跑呢?在我对付你那个魄的时候,直接逃跑,说不定还逃得了。”
“这不符合逻辑。”
吉良七海走回了榻榻米,双手撑在茶几上,俯视着长谷川枫,语气平静地道:
“只有一个可能,他早就跑了。”
“但我确实杀了两个人,这触感是不会错的,我确实将‘他’杀了。”
“不过,我杀的只是一具肉体,里面的魂在见到我的第一眼,就逃走了。”
“你的计划无非就是这样,舍卒保车,舍弃魄,保住更重要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