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弥撒”真相?
或许那样有可能让他回忆起自我,但,也可能他已经什么都想不起了,自己的行为只会让他平添痛苦。
但若是什么都不说,刘吉甚至不知道,站在自己的面前的人到底算是人,还是一段回忆的投影。
维持现状合适吗?
不知道。
但或许……
至少,这是“弥撒”自己的选择。
“嗯?怎么了?这么看着我,”此刻,“弥撒”也注意到了刘吉的异常,疑惑道,“你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吗?”
“嗯,不,没有,”刘吉还是摇了摇头。
毕竟未经他人苦,判断不了,还是暂且搁置比较好。
“嗯,不过说起来,你的气质变化还真大啊,”“弥撒”撑着下巴看着刘吉,“经历了很多?还是说……你想起了什么?”
刘吉愣了下,看了图林一眼,微微叹了口气,还是说道:“我想,都有吧……听起来你早就知道我忘了些事?”
“上千年的时光记成了几十年,就算有长眠习惯的种族也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弥撒”摇头道,“若是真的会因为长眠而彻底模糊时间观念到这个程度,那独居的长眠种族岂不是会经常睡着睡着就死了。”
“是吗,我还以为他们是都是被饿醒的,”刘吉一耸肩。
“或许吧,但也有可以在睡眠期间完全不消耗能量的种族,”“弥撒”耸肩道,“所以我还是猜,你可能忘了些东西……”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忘了不少东西,”刘吉长叹了一口气,“不过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我永远不要想起来。”
“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回忆啊?说说呗?”图林问道,一脸兴致勃勃地样子。
刘吉看了他一眼,说道:“来点东西换?”
“你想要什么?”图林倒是意外的果断。
“王骑的本质,”刘吉说道。
“价不够格,换个别的,”图林嬉笑着说道。
“你的真实目的,”刘吉再次说道。
“更不够了,你就不能讲点可能的?”图林一摊手。
“可能的?”刘吉想了想,“那……暴君的子民,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这个……”图林看着刘吉,摸了摸下巴,“嗯,反正你也见过他们了,啧,感觉还是有点划不来,算了,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他们就是一些除了祈祷什么都不会的植物人罢了。”
“只会祈祷?”刘吉一皱眉,“祈祷什么?”
“谁知道,反正就向神明祈祷呗,”图林嚼着刨冰,“那些家伙长出来就只会祈祷,话都不会说,只会念悼词,活着的意义除了祈祷还是祈祷,全靠士兵们送营养液养着,反正就每天这么活着,千年如一日。”
“那算是人吗?”“弥撒”微妙地看了图林一眼,“那真的不是某种会重复某种语言的植物吗?”
“谁知道呢,说到底,什么算是人,什么又不算是人呢?”图林两手一摊,“你们看见的只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们理解的也只是这个世界的人,其他世界的人你们见过吗?”
“那我还是见过一个的,”刘吉说道。
“那也就两个嘛,”图林摇头道,“万千世界,差别何其之大,就不说世界,单说生灵,自然万物里按照人类的思维生存的又有多少呢?不同世界的不同人,又为何会一致呢?”
刘吉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说道:“既然如此,他只是想找些地方种他的蓝色小发发,又何必要侵略全世界呢?”
“啊……你,大概从来没看过世界另一头的景色吧?”图林表情微妙地看向刘吉。
“什么意思?”刘吉皱眉道。
“嗯……你没看过,那我就给你看看吧,”图林说着,不知从哪又摸出了他那方形的水晶。
他轻轻一托,那水晶便悬浮在了半空中,再往前轻轻一推,只见那水晶在空中徐徐轮转,接着光芒大放。
接着,一片景色在众人的周围生成,若不是身后的影子还在,刘吉差点以为自己被传送到了某处的空中。
抬眼,是蓝天白云。
瞭望,直视地平线。
低头,是成千上万的螺旋高塔,密密麻麻,密不透风。
“这是……”刘吉看着脚下那绵延数千里的高塔群,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那一座座高塔是那么的宏伟,那一座座高塔之间又是那么拥挤。
前世走过那高楼林立的城市中心,抬起头来,刘吉尚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而这地下的场景呈现出来的压力岂止前世景象的谦卑万倍。
“这,这到底有多少座塔啊……”刘吉迷茫地看着这遍布着密密麻麻高塔的苍茫大地,瞳孔不自觉得震动着。
“千座?万座?亿座?谁知道呢,”图林笑了笑,“事实上,那边的世界还有许多地方没有修完,尤其是海面上和天空城的高塔也都还没有完工,等到它们全部竣工,王的总攻才会真正开始。”
“该死……”刘吉咽了口唾沫。
他本以为,至少,那边的时间应该也留着些林野角落供人们流亡藏身才对,现在看来,这种扩张方式是真真正正要把整个世界的土地榨干。
也就是说暴君扩张的理由或许没有其他,就是单纯的地不够用?
“他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刘吉还是无法理解,“如此大费周章,就为了养那么多没有自我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