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不能——董天已死，白天当立？

他没有打算再去胜男，或者吴稽他们的项目里。

与其去一个运营结构和权力亲疏远近都固定的新环境，不如在这个自己已经经营起名声的环境好好发力。

他是把这个项目当成自己未来的项目在写方案的。

不急功近利是一回事，不代表机会掉下来他不能接住。

秦甯没有来安慰他。

白未然心里已经有底了。

等到下午，韩信把他和董正渊一起叫去，同在的还有公司另一名制作人胜男。

胜男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但勉强故作无事。

“之前我就一直在考虑你的情况，也给过你很多机会。”韩信看向董正渊。

董正渊已经有不详预感，他抿着唇，嘴唇发紫，像颗被霜打过的茄子。

“…………但很遗憾，各方面的指标来看，我们判断你能力不够胜任一个制作人，把你从这个职位上降等，以后你将回归到一位资深数值策划，并加入胜男的团队中。”

此话一出，不止董正渊，连白未然都暗自讶异。

公司又不是过家家，董正渊只是口头窃占了他方案的一部分功劳，又不是给公司造成了财务大损失，说到底，这事说小不算小，说大也没有大到能解雇一位元老级员工的程度。

说到底，世乐公司还是一间挺有人情味的公司。

有人情味，不会轻易裁掉你，但同时也会有相应的副作用——让这袭华美的衣裳上爬满了虱子。

白未然设想的情况原先是争取把自己提拔上去，坐了董正渊的位置，而董正渊下放，变成了他的下属，颠了个倒。

只是这样的情况会造成一个问题，他的项目里多一尊菩萨。

董正渊曾经是他的上司，虽然行为恶劣，但依照他的性格，也不会针对或苛待对方，只希望他这个元老员工安安静静地待着也就完了。

除非特别受重视的旗舰级项目，否则一般研发时期的人员配置都有定数，目前这个研发项目对公司又处于一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阶段，他接手过来，已经有资深数值的情况下要补人，不见得能被同意。

他想到了。

但显然有个小聪明也替他想到了，并从中插了一手。

胜男的项目方一直想让白未然过去，说缺个数值。

咱本来有个一个数值，一个制作人，现在情况还是一个制作人，一个数值。

这个数值给你们吧！

一刀下去两面光。

胜男之前喜欢白未然，因为他有能力，有能力的人在自己麾下多多益善。

但有能力的人变得和自己平起平坐，那就成了大问题。

平级之间必须竞争公司资源。

如果董正渊还在白未然组里，那再好不过，三不五时煽风点火，给他闹点恶心的事情，这项目就算不凉，也得费劲。

谁想董正渊没留下，转头被塞进了胜男的项目。

身为元老级的员工，胜男很清楚董正渊的能力有多水，之前默不吭声，少在领导面前说他不好，也是不想董正渊被从这个位置上换掉。

一个差劲的对手，总比一个优秀的对手好。

胜男的脸色不好看，勉强挤出笑容对白未然说了句恭喜高升，下回请你吃饭，匆匆的走掉了。

而董正渊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转头安排到胜男麾下。

他一时庆幸自己不用待在白未然的组里看他脸色，一时又对自己未来惴惴不安。

走出会议室前，韩信一拍白未然肩膀叫住了他。

“我想这样对你也比较方便，你可以自己招新的人过来。”他说。

“虽然公司缩编该项目的预算了，但我是看好你的，好好干，让公司看到成绩，预算是能争取的。”

白未然道了句谢谢，刚出了会议室，他见到秦甯站在转角处探头看他，一身简素，白上衣，刷色牛仔裤，笑得像只小狐狸，眼下的泪痣越发妩媚狡黠。

他手机跳出讯息来。

【秦甯：未然哥哥，我棒不棒？】

白未然这次直接了当的回答她。

【白未然：你可太棒了。】

【秦甯：那你怎么奖励我？】

白未然：…………

无语失笑。

这周末一起去赏秋天的杏叶吧——

秦甯也笑。

未然哥哥好无趣，成天不是抄经就是赏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