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直走进去，沿途经过的宫女、太监有感到一阵风吹过，仿佛有谁大步流星走过身旁一般，可是谁都没有见到有哪个不要命的在贵妃的宫殿里走得如此嚣张。

万贵妃刚从五皇子那里被“请”离，才回到寝宫不久。

她靠着贵妃椅，脑袋无力地在椅枕上，眼圈微红看着窗外的天空，端丽芳容憔悴得让人心碎。

楚明空在她旁边站了好一会儿，没有搭话，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种时候是不是先让她伤心完，等情绪平复下来再搭话比较好？

看这样子，蓉儿多半是猜对了，五皇子应该把责任怪到生母身上，惹她伤心了。

上官蓉看人还是准。

没过多久，万贵妃就平复好情绪，她在房间里找出两瓶丹药，唤来宫女。

“把这两瓶疗伤的丹药送过去，一瓶当面送过去，如果他不要，另一瓶不要再与我皇儿交代了，直接交给负责给他换药的太医，这药比太医能拿到的药都要好。”

“是，贵妃娘娘！”

等到宫女离去，楚明空不再发呆了，他轻轻关上窗门。

门窗“自动”关闭的现象，惹得万贵妃愣住。

正准备开口叫人时，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脸被人捂住，捂住了她的嘴。

而万贵妃的反应也是极快的，她动口去咬这只透明的大手，可是......咬不动，皮太厚了。

“是我，楚明空。”

楚明空小声说道，怕惊到外面的宫女。见到万贵妃平静下来，不至于突然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非礼呀”，他才慢慢松开了手。

万贵妃没有乱动，目光迅速扫过自己的身边，都没有发现有人影，一点痕迹都没有。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你就别管了。”楚明空没有交代出无尘符的打算。

她好奇想确认楚明空是那传说中的“灵魂出窍”，还是真的变得无影无形了，下意识伸手想摸摸他有无实体。

这一摸，纤纤素手握住了一奇怪的物事。

是什么暗器吗，怎么还会在她手里变大的......？

楚明空的身体控制不住就僵硬起来了。

“姨母，手感如何？”

第五十二章 替你尽孝（25/43）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五皇子那边伤心了，万贵妃反应得稍稍迟钝。

等到纤手顺着狰狞壮实的匕首握把一路探下去，摸到......

头。

嗯，摸到了一个头。

万贵妃才惊觉这是什么可怕的东西，触电一般缩回手。

大概就是这惊吓的一激灵，她暂时摆脱了盘踞在心中的愁云，取回了三分冷静与从容。

她步子谨慎地往前走了几步，走出了楚明空双手可触及的范围，转过身，虽然看不见他，但仍旧朝他的方向勉强一笑。

楚明空得以见到平静下的万华万贵妃，如果没有刚刚的插曲，她此时的笑容想必是气定神闲、宠辱不惊的淡定与从容，这是一份成熟女性身上的气质魅力。粉面上一点朱唇，娇美处若明艳桃瓣，举止有皇室风雅的幽兰之姿，高贵绝俗。

她无声地行了一谢礼，大概是感谢楚明空对五皇子的“网开一面”，而后浅声说道：

“明空入宫找妾身...找姨母何事？”

她在辈分亲戚的称呼上有所迟疑，亲戚情分在别人那里是拉近关系，可是在楚明空这里却多少带点怨结。

可想到他刚刚的那句调戏中，对她的称呼就是姨母，姑且还是顺着他的意思来。

楚明空听她那么别扭的称呼，不强求她了。

“万贵妃，等一下带我去看看马厩......问一句，你对五皇子似乎有很大的包容之心，可听说他不怎么孝顺？”

“生在帝王家，情非所以，他只是受挫折后，脑子钻牛角尖了，以前是个很磊落开朗的孩子，他有...他的苦衷，以后懂事了会孝顺的。”

楚明空看着她那强迫让自己相信的表情，就想啧啧摇头，但想起对方看不见，就懒得做那么多动作了，道：

“希望如此，不过万贵妃你真的愿意拿自己的命换一头白眼狼的命？这在我看来很不可思议。”

“身处这深宫当中，有着外人难以企及的荣华富贵，但这当中的枯寂只有此中之人方能体会到......孩子是妾身为数不多的色彩了，不求他登上那宝座，但求他能逍遥洒脱地多笑笑，妾身都觉得是千金难换的礼物了。”

楚明空复杂道：“只是假设，如果五皇子任性到，把万贵妃你当做仇人怎么办？”

面前的女人愣住，似乎不曾想过这种可能。

不对，肯定是想过的，只是内心不愿意承认这种事情有发生的可能。

她艰难问道：“明空......你为什么会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