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企谷稍微有些不适应地看向站在他旁边的望月遥,用难以察觉的方式稍稍拉开了一点和他的距离。
“唔,我没带泳裤。”
一脸残念的望月少年咂了咂舌,说到底平冢静就没告诉他还有这种活动。
“而且你不觉得我们男生强行插到那几个女生中间去,画面稍稍有点不和谐吗。”
“嘛,同感……”
「等等,你这家伙把户冢当什么了……?」
在比企谷君于心中为自己钟爱(?)的彩加同学申辩时,一道小巧的身影走了过来。
那是脸上写满与年龄不相符的冷漠与孤寂的鹤见留美。
她留意到站在树干下的望月遥与比企谷八幡之后,眼眸中稍微闪过一丝迟疑,接着直接略过离她距离较近的遥,慢慢走到比企谷八幡身边。
“名字。”
“我吗?我是比企谷八幡。”
比企谷颇为古怪地打量了一下对望月采取冷漠态度的鹤见,又用那对死鱼眼看了一下站在旁边并没有感到尴尬的少年,心中有那么一丝不解与茫然。
这个时候注意到留美的雪之下和由比滨也不再在小溪里多做逗留,她们也慢慢来到了站在树下的三人面前。
“留美酱,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热情洋溢的由比滨对她露出友善的憨笑,留美虽然感到有那么一丝不知所措,但还是吞吞吐吐地回应了她的疑问。
“大家都没在房间里……而且我也没带泳衣。”
“啊…………这样啊………”
由比滨本来就不算迟钝,这下她也算是明白这个名叫做鹤见留美的少女究竟是在遭遇怎样的歧视与孤立了。
“那、那,留美酱,要不要和大哥哥大姐姐们一起玩呢?”
“唔——小孩子当然是和同龄人在一起玩会比较放松吧。和我们在一起的话……”
刚才为止都一言不发的望月转了转眸子,没有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会被家长认为是没有和同龄人好好相处,从而被责怪吧。」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状况,我想你本人比我们更清楚吧。”
雪之下并没有像由比滨那样试着以亲和的姿态去靠近留美,反而像是说教的长辈那般用冷静而又稍显严格的语气指出了问题所在。
“嘛~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和我们说说吧。”
为了避免留美被雪之下这有些尖锐的态度给吓住,望月露出温和的笑容,弯下腰来说出了表示宽慰和理解的话语。
虽然鹤见留美并不喜欢他,但是此时面对冷冰冰的雪之下雪乃,很明显是态度随和的望月遥要比较好说话一些。
所以她也就在稍稍迟疑过后,右手抓紧衣角,袒露了自己的心声。
“………以前我跟着大家孤立过别人,但是时间也不长,过了不久之后我还会和他们说话。只是现在………”
她可爱的小脸上涌现出一丝痛苦,看样子,被孤立者与孤立者的位置应该成了对调了吧。
“………算了,没关系。反正我也不需要。”
比企谷盯着她那故作倔强的侧脸,陷入了沉思。而他身边的望月只是默默地端详了一下他的情,什么也没有说。
在撂下了“祝你试胆大会玩的开心”这句话后,比企谷迎着微风离开了。
望月和鹤见留美一样凝视着他的背影,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比企谷从某种方面来说,和他也是同类。
只是他更加洒脱自由,可能比起自己要活得更加舒心安逸一些。
也可能他也背负了自己所不知道的,充满痛楚的过去。
但是,他所坚持的某种思想
并不全是正确的。不如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无法理解他的人只会觉得这家伙是自作自受,明白他的心情的人又会觉得他会有这样的认知实在是很令人心酸。
所以比企谷八幡和望月遥,在某方面一定是十分相似,却又全不同吧——
少年将这样的念头封存在脑海里,视线转移到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中。
下午吃过晚饭后,大家都聚在道具室里整理试胆大会所需要的扮鬼服装。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比企谷说出了自己针对帮助鹤见留美这件事所考虑到的办法。
“——只要把人性最丑恶的一面暴露出来不就好了。”
比企谷八幡面向窗外,语气平淡又懒散。
“人在面临极端环境下只会先考虑到自己的感受,将鹤见留美身边的人际关系彻底破坏,这样一来问题不也就得以解决了吗。”
他的意思是,只要大家都变得孤零零的了,也就不会有接触,更加不会有摩擦和矛盾产生。
“这样做不是也不能解决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