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望月原本认为伤口已经痊愈到了绝对不会被发现的程度,结果还是被刚刚才见面的雪之下给一眼看穿。
「部长的观察能力真恐怖……明明我也有在竭力偏过头去不让她注意到的。」
灰发少年稍微有点讶异和无奈地偏过头去,他的这点小动作也理所当然地没有逃过一直盯着他的雪乃的眼睛。
换做是平时,如果是其他人的话,遥大概会陷入冥思苦想,想要找到一个恰如其分的“谎言”来将这件事给草草地搪塞过去——
“希望望月君你可不要找什么连三岁小孩子都没办法糊弄的拙劣谎言来欺骗我呢。比如说什么,从阶梯上摔下去一不小心摔到了脸——这之类连由比滨同学都能够找出破绽的谎言。”
不过问出这个问题的既然是雪之下雪乃,那就很不一样了。
“哈哈,怎么会……”
望月少年哑然失笑——
他全没有往“要如何欺骗雪之下雪乃”这方面想。
他答应过她,绝对不会对她撒谎。
所以望月只是在苦恼要如何将真相全盘托出,而且不会引起对方的反感而已。
你总不能说“我在漫展上把一个死宅给打了”,然后还要解释半天自己为什么要打他,为什么要去漫展,讲清楚打架的动机,说明白那个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才会让自己忍不住有想要暴打他一顿的念头——
言词稍有偏差,就会影响到自己在雪之下心中的形象,而且也真的很麻烦。
“看这个样子,是去打架了呢。”
不过雪之下小姐只是平静地看着陷入头脑风暴的望月少年,最后还是冷不防地拆穿了他的心思。
“啊,嘛………没办法,但是的确是这样。”
望月挠了挠脸颊,有点不太敢直视雪乃凌厉的目光。
“不过在此声明哦,望月先生可不是什么爱好打架斗殴的不良少年,也不是夸赞暴力解决问题的人。这次只不过是意外——”
啧。这么说也不太对,好像在故意逃避责任一样。
“这我当然知道。”
雪乃冷淡地刮了他一眼。
“如果望月同学你是那种嚣张跋扈的不良少年,整天挂彩上学的话,肯定会把头发染成花里胡哨五颜六色的奇怪颜色吧——而不是保持原来的灰发,看上去还格外的有少年白的味道。”
“少年………白………”
就算是平时嘴皮子很溜的望月,在听到雪之下那一如既往毫不留情的毒舌之后也无力反驳,只好略显沮丧地耷拉着脑袋。
「算了……雪之下部长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看着灰发少年那难能一见的吃瘪模样,雪乃有些欣然地嘴角微微上扬,眉头也舒展了不少。
“不过打架终归是不好的。身为侍奉部的部员不要求你宽以待人,至少也应该严于律己——有苦衷的话也没有必要和我解释清楚,以后不要再这样就可以了。”
望月原本以为雪乃还会追问什么,不过她只是飞快地收敛了刚才在脸上浮现出来的笑意,轻轻咳嗽一声,再次恢复了平时的淡然与沉稳的一面。
“话说回来,望月君。总觉得你在性格上很适合被圈养起来呢——有没有做人类最好的朋友的倾向?”
稍微等等,雪之下部长。你那种虽然毒舌但是又出奇地不算没教养的说话方式究竟是磨练了多少年?为什么那么熟练啊?
雪乃直接无视掉脸上浮现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这样的表情的遥,一本正经却又稍显坏心眼地歪了歪小脑袋,一副正在认真思索的样子。
“嗯,让我想想……萨摩耶,拉布拉多,阿拉斯加——”
“那个什么,雪之下同学,原来我和大型犬的形象更加吻合吗?”
而且你居然就这么煞有其事地开始认真思考什么的,是不是在捉弄我呢
?
“啊啦,望月君你觉得有违和感的话,也可以把自己试着代入迷你的吉娃娃或茶
杯犬哦。它们更加可爱和人畜无害一些呢。”
“请务必不要那么做。”
「………算了,当我没说。」
决心不再和雪乃辩论这些的遥无奈地叹出一口气,但是依旧保持着和雪乃相同的步调并肩前行。
“部长,究竟谁才是那个擅长嘴上功夫的人呐。我可不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
“我和你都没有资格指责对方哦,望月君。最多也只能算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不过若是想要在辩论这方面赢过我的话,你的确还需要多加磨砺呢——给你大概一个世纪的时间应该勉强足够。”
雪乃似乎是因为再次看到了遥无可奈何的吃瘪表情,而感到了些许的愉快,连语气都轻快了那么一点——
“好,我认输。”
举起双手示意投降的望月少年也很纳闷,原来那个死板又毒舌的雪之下小姐也会有这么喜欢捉弄人的调皮一面吗。
真的是……太可爱了。(正色)
“损我的话就此打住吧,部长。所以你也是来买晚饭的食材的吗?”
毕竟这儿是蔬菜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