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楼三十余个房间,一共有八层,这样一栋平平无奇的楼里,就住了近三千人。
沿着门牌一路找过去,严雪停在了7室的门口,刚想伸手敲门,就听到了里面骤然爆发的争吵声。
与其说是争吵,不如说是单方面的辱骂,所用到的词语简直不堪入耳。
林舒皱起眉,下意识就把夏矢透往后拉了一些,不想让她听到这样的污秽之词。
“小舒?”夏矢透以为她有什么事,乖乖地凑近了一些。
“闭嘴,不许听。”林舒神色不忿地开口,成功让丧尸王闭上了嘴。
第六十六章 不要在吵架的间隙撩妹啊喂
夏矢透的表情变得茫然起来,抬头看了眼还在爆发着一系列污言秽语的房间,懵懵懂懂地用双手捂住了耳朵,“这样?”
声音还带着点点不易被察觉的迟疑。
林舒望着她这模样,轻轻抿了抿唇,选择对她的询问视而不见,转头看向眼前的铁门,沉声道:“先进去再说。”
“你好,我们是找虞婉的,麻烦开一下门。”严雪点了点头,郑重地拍了拍门,让门里的污言秽语成功地停滞了下来。
里面的动静骤然一轻,很快大门便被打开一条缝,开门的是一个怯生生的年轻女孩,约莫十六七岁,只探出一个脑袋,小心翼翼地朝着门外张望着。
严雪扬起一个笑容,“是你啊,虞婉在里面吗?”
直到看清楚来人是谁,女孩才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将门打开给她们让路,“严小姐,你们又来了啊。”
至此,林舒才得以看清楚她们所居住的这小小空间的原貌。
和想象中差不多,四排铁架床并排着摆放,每个铁架床都是三层结构,刚好可以容纳下12人睡觉。
但也因为这里比她曾经的大学寝室大不了多少,在塞下四个铁架床和小型衣柜之后,所剩的空间也就寥寥无几,整个房间都显得极为拥挤。
所幸现在房间里只有两三个女人,还有空间让她们进去。
由于是女生的房间,季雨目不斜视地选择站在外面守着,严雪领着她俩一进去,便在最里面的铁架床的最底层看到了一个躺在床上,看不清面目的女人。
“虞婉,你怎么样了?”严雪熟门熟路地绕过地上散落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快步在黑暗的房间里穿梭着来到床前,又抬头问,“没有电吗?怎么不开灯?”
门口的女孩有些羞赧地应道:“电费不够…已经断了好几天的电了。”
严雪还想说话,就听房间里另一个女人抱着胸开口:“严小姐,既然你们这么关心虞婉,那替她交点电费,总是可以的吧?D区的电费也不贵,五块晶石就能支撑一个月。”
听这略显尖锐的声音,就知道刚才房间里的辱骂声是从哪里来的了。
林舒皱着眉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对方一眼,不管是简陋的穿着还是久未打理而显得有些乱糟糟的头发,都无一不彰显着这女人应该是个怎样的角色。
很显然,房间里的几人都懒得搭理这人,林舒忽略了她,上前一步问:“她情况如何?”
“有点低烧,意识已经不清了。”严雪在黑暗里摸索了一阵,咬着牙道。
看来得赶紧送医了。
林舒心中一紧,抬眼看向站在门口不敢动的女孩,放柔了声音问:“她这几天有没有吃过药?吃过的话把种类告诉我可以吗?”
“药物太贵了…”女孩嗫嚅着开口,还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眼对面那个叉着腰,一脸凶狠的女人,“虞婉姐姐她…其实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
“什么?”严雪闻言立刻站起来,“我们临走前不是给了她半周的口粮吗?她生了病,吃得也少,这些食物足够支撑到我们回来才是!”
女孩没敢开口,只是目风不停地扫向另一个女人。
即使她不说,三人也已经明白了什么。
严雪一时气急,直接冲了过去领着女人的衣领低吼:“何三春,你连病人的食物都要抢,还是不是人!”
“你凭什么说是我拿的!”尽管面对的是异能者,何三春依旧是满脸不服气,指着门口的女孩便叫道,“就凭钱丽这个贱蹄子的说辞,你们就信啊,有谁看见我抢了!”
“我…我看见了!”
钱丽被她点名的时候还抖了一下,拳头攥得死紧地站了出来,声音虽然不大,还有些发抖,却异常地坚定。
“我看到你拿了虞婉姐姐的食物,你还天天不做工,趁其他人外出做工的时候在各个宿舍里偷鸡摸狗,这两天要不是我请假照顾虞婉姐姐,她早就被你整死了!”
何三春被她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敞开了嗓子就开始骂人。
林舒被她嘴里冒出来那些闻所未闻的脏话给听得眉头紧锁,却不想身边突然伸过来一双温热干燥的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有些恍惚地转过头,便刚好对上了一双泛着淡淡担忧的眼眸,夏矢透认真地看着她,启唇说了些什么,却听得不甚真切。
大脑空白了一瞬,林舒愣怔地望着她不断张合的唇,仿佛是从天边传来的声响。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辨认着,才勉强拼凑出一句话:
“小舒,不喜欢就不要听。”
通过骨骼传入耳膜的心跳声瞬间漏了一拍,林舒心中一颤,似大梦初醒一般,惶惶然将夏矢透的手拨开,自己也退后了半步。
而彼时的何三春已经被严雪重重地按在了床上控制住,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心头还有些乱,林舒反应了一会,才勉强将刚才的异样暂且抛诸脑后,对着钱丽道:“多谢你,等我们把虞婉带出去,你就换个好一点的地方住吧。”
闹出了这种事,等她们离开,说不定这个何三春还会怎么对这个年轻小姑娘下黑手呢。
说着,她便赶紧过去将尚在发烧中的虞婉小心扶了起来,不得不说,能被洛源看中的这个女子确实眉毛,即使处于病中,也颇有一股清丽脆弱的美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