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都开始过剩了，但没关系，至少在须弥的工业体系之下，混个温饱还是可以的，对这些沙漠和火山中饥一顿饱一顿的人来说，能混个温饱就是很幸福的事情了，还要啥自行车。
“陛下，这是最新的人口统计数据。”
刻晴将一份文件递给了伊尔斯，此时的她看起来已经完全走出了家族的阴影，正在精神饱满地工作着。
但伊尔斯很清楚，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些大家族最擅长的就是当蜘蛛，四处结网，刻晴目前还没发展到“顿开金绳，扯断玉锁”的地步，现在她最多看到了自己附近的笼子，没有看到笼子之外更大的笼子。
没关系，早晚会看到的，毕竟先进阶级和落后阶级终究要一决生死，那才是抉择的时候。
“蒙德的难民，基本上也就这么多了。”
此时的碧水原已经接收了超过三十万的蒙德难民，剩下的不是跑去了其他骑士领，就是死在了瘟疫和饥荒当中，璃月这边还好说，伊尔斯有充足的防疫经验，加上纳西妲提供的治疗药剂足够给力，将瘟疫掐死在了边境地区，但至冬、枫丹等国就没这么好运了，多多少少都在闹瘟疫，区别在于管控力度。
这方面最凶残的就是至冬，直接对感染区的人口进行消杀处理，瘟疫刚开始就人为制造了一条隔离带，使其无法传播，但也付出了超过二十万的人口代价，不过比起蒙德这边百万起步的悲剧，他们算是把壮士断腕演绎到了极致。
他们这么做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瘟疫在寒带地区大面积传播的话，那就是死神镰刀扫向人间，至冬可经不起那么恐怖的折腾，他们总人口才五千万多点，真让瘟疫随便折腾，怕不是原地删除三分之二还多。
枫丹方向的情况比较特殊，那里水网密布，一片片区域相对隔离，所以有些区域死的十室九空，有些地方嘛事没有，加上枫丹政府进行了一定的管制措施，给出的答卷就算没有至冬漂亮，起码也比起始地的蒙德强多了。
“完全烂透了。”
这就是伊尔斯对蒙德贵族的评价，这些人完全没想过承担什么，放任瘟疫传播。
哦，也不是啥都没做，蒙德城这个首都的防控还是很到位的，甚至连运进城的蔬菜都要认真消毒杀菌，穷人全部赶出去，突出一个蒙德正蓝旗的爷才是爷，外面洪水滔天，蒙德城内竟然没有一个人死于瘟疫，连感染的都没有。
做的不是挺好吗，啧啧啧。
甚至在某些地区，那些骑士老爷故意放大瘟疫的传播面积，因为能够有效杀伤那些反抗他们的农民起义，只要这些刁民死光了，剩下的就只是听话的贱民而已，我真聪明。
是啊是啊，真是大聪明，蒙德现在已经死掉了五分之一的人，你们可太聪明了。
刻晴从伊尔斯这里接到了新的任务后离开了，紧接着，一股自由的风吹进了办公室。
温迪回来了。
“你回来的正好，蒙德的情……你先坐，喝杯水，我这里还有果酒。”
伊尔斯是想要问一下蒙德的情况，温迪之前不是回去了一趟吗，但是看着他那双失去了高光的眼睛，伊尔斯基本上可以脑补出蒙德此时的惨状。
就在伊尔斯准备给温迪倒一杯果酒的时候，温迪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不用了，水就好。”
纳尼！？温迪竟然不喝酒了，世界要毁灭了吗！（呐喊）眼中失去高光的温迪麻木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他这状态让伊尔斯有些担心。
“温迪，温迪，你还好吗？别吓人啊，神吓人容易吓死人。”
就在这时，温迪小声问道：“伊尔斯，听说，你吃过人肉。”
温迪问出的这句话，让伊尔斯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直视着温迪那双有些昏暗的眼睛，十分严肃地说道：“是的，我吃过。”
“为什么？”
“因为没得吃。”
“你有故意吃过吗？”
“没有，都是被迫的。”
“能讲讲这些事吗？”
伊尔斯点了点头，然后问了句：“你知道两脚羊吗？”
“两脚羊？该不会是！”
“对，就是人，能用的当炮灰，不能用的当军粮，我见过那样的世界。”
汉末三国两晋南北朝，人肉也是宝贵的粮食，甚至被发明出了多种吃法，三国中的著名人物，基本上都吃过人肉，那是个人吃人的时代，不只是精神上的，还是肉体上的。
“那不缺粮食的人，会吃人肉吗？”
“这取决于那个人还是不是个人。”
温迪沉默了，片刻之后，他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低声咆哮道：“那些畜生都该死！该死！”
巨大的声音直接引来了门外的卫兵，伊尔斯抬手示意他们先离开。
“人肉啊，蒙德的平民已经开始吃人肉了！”
“邻居互相吃掉彼此的孩子，孩子吃掉自己的母亲，老人为了不拖累家人，用一根麻绳吊死在房梁上，山上的树皮、树叶、草根都被吃光了，甚至有人吃土吃到活活憋死！”
“那些骑士的仓库里却堆满了粮食，他们什么都不缺，却不肯分出哪怕一点点的米糠给灾民，甚至还要对那些灾民敲骨吸髓，以食人为乐！他们已经变成了魔鬼！禽兽！畜生！”
“我无法理解，最初的贵族都是从普通民众中脱颖而出的勇士，从反抗高塔之王，到推翻旧贵族的统治，他们曾经都那么的伟大且骄傲，可现在这些都是什么？都是什么！”
“自由的蒙德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啊！”
“我们所追求的，所向往的，所为之付出一切的自由，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温迪的眼泪夺眶而出，这是神为人而留下的泪水，七分不甘，两分不信，一分怒火。
伊尔斯安静地看着温迪，知道他的情绪平静下来。
“抱歉，我有些失态了。”
“没什么，我最开始的表现还不如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