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古瞥了约书亚一眼，应允道。

他这句话既是对比尔说，也是对约书亚说。

把话说完，他不再去管张口结舌的比尔，径直坐上了巡逻车的后座，约书亚紧随其后。

“赶紧吧，我们要迟到了。”

瑞秋和瓦斯奎兹无可奈何地对视一眼，最后也坐会了自己的位置上。

嗡佈——

引擎发动，尾气喷出，他们很快就驶出了昏暗无人的隧道。

车底和轮胎的冰霜早在雷古解除变身的时候，就已经被他尽数驱散。

“你有没有经历过任何会改变存在的意义，会改变你一生的事情？”

约书亚坐在雷古的旁边，他略显期盼地问道。

“有啊，多的是。”

雷古远比约书亚想象中的还要自来熟，他侃侃而谈道：

“有一次，我在街上遇到一个衣衫褴褛的的独臂流浪汉。

我见他手指甲留得很长，就走过去问他为什么不剪指甲。

他瞟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

不止是约书亚，瑞秋和负责开车的瓦斯奎兹都在有意无意地听雷古说话。

“然后我看了看他的独臂，恍然大悟，他单手剪不了指甲。

我又问他，为什么不去装一个全新的义体手臂。

他第二次瞟了我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我又看了看他靠在背后的垃圾箱，这才想起来，他是一个流浪汉，没有钱去订制义体。”

雷古说完了，车内的其余人一时间都被这地狱笑话哽住了脸色。

“所以这让你明白了，战争对百姓的侵害？还是金钱在这个社会的绝对重要性？亦或是.....必须要救助贫苦之人？”

约书亚求知似渴地问道。

“不，这让我明白了——下一次得找一个肢体健全而且话多的流浪汉聊天。”

雷古淡淡地回了一句。

“所以你TM为什么偏偏要找流浪汉聊天！”

瑞秋彻底忍不住了，连骂脏话。

她刚才还以为雷古是要说什么天道不公，人人平等的大道理。

“瑞秋，冷静。”约书亚抬手道。

“一段很有趣的经历，接下来轮到我说你听。”

他看出雷古在胡编乱造，于是很快就平复好了自己的情绪，向雷古述说出自己的经历。

“十二年前，我因为武装抢劫被捕入狱。

还有其他罪行，我残忍地开枪杀害了几个人，贾布隆斯基女士，艾尔阿马先生.....当时这些对我根本不算什么。

但入狱后，你有充分的时间思考。我开始想，如何补偿我所犯下的错误。”

“那你当年为什么要开枪呢？”

杀人犯的忏悔等同于鳄鱼的眼泪，雷古没有相信约书亚的理由。

“因为我手里有枪，我不喜欢他们看我的样子，而且我有能力让他们闭眼。”

雷古的半讥半嘲没有影响约书亚，他非常真诚地把当时的邪恶内心揭露出来。

“我到现在还记得他们的脸，就在我....嗯，时间凝固了。”

说到这里，约书亚像是遭到了莫大的痛苦，脸上的肌肉皱得扭曲。

他双手握拳，抵在胸前，闭上眼睛，默念：

“上帝，请赐予我力量，让我永远铭记。”

那段记忆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只有痛苦与悔恨，但他不得不去铭记。

他绝不能让自己忘却自身所背负的罪孽！

“所以，你让我来，就是为了让我来聆听你的教诲？当一回你的上帝？”

雷古看着虔诚祷告的约书亚，想要发笑。

“不！.....但也差不多。”

约书亚哼声否认，再次祈求雷古：

“陪我过完今天，按照雇你来杀我的价钱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