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想想，你最近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雷古低头看着莱利，他这时注意到了，莱利的眼睛并不是昨晚的那种散发着奇异光芒的蓝色，而是十分普通的褐色。

“语气也不一样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我什么都不信

“我，我不知道。”

莱利想找个地方坐着，却发现房间里唯二的两张小沙发都已经被雷古和朱迪分别霸占。

他又没那个心思和力气争抢，索性挪着屁股到墙角，挨着墙壁抱住膝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这样会比较有安全感。

“我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脑子很重，总是会忘记一些东西，又总是会忽然想起一些我不知道的事，还经常梦到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躺在黑客椅上。”

听着莱利的自述，雷古和朱迪相视一眼，小声推测。

“赛博精神病？”朱迪问道。

“应该不是，他身上的义体只有义眼，其余部位都是原生的，这种程度的改造就患上赛博精神病的几率微乎其微。”

雷古摇了摇头，他在荒坂学院的时候专门研究过赛博精神病的案列。

义体排异在赛博精神病的诱因中仅占很小的一部分，赛博精神病的真正病灶是这个底层人民被压迫的社会对精神压力的摧残。

只要仍旧存在压迫者，赛博精神病就永远不会消失。

而以莱利的生活环境和工作来观察，他的性格算是得过且过，不像是隐藏着巨大心理疾病的人。

这样就十分奇怪了。

雷古沉吟一声，朝莱利问道：“你还记得昨天晚上你对我说的话吗？”

“昨天晚上？什么话？不，不对，我都没有见过你。”

莱利的回答又一次出乎了雷古的意料。

凝视着莱利茫然的眼神，雷古知道他并不是装出来的。

“你再认真想想，就昨晚，大约深夜十二点左右，丽姿酒吧的吧台附近，你说我背叛了你。”

雷古说得尽可能详细，想要勾起莱利的回忆，这也是在尝试勾起自己遗失的记忆。

“我是记得自己有去丽姿酒吧工作，但是......具体做了哪些工作，我想不起来了。侚”

莱利抱住自己的头，越是去回想昨天的事情，脑子里的记忆就越是紊乱。

矛盾的痛苦几乎要将他撕成两半，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就已经冒出一身冷汗。

“朱迪，你觉得黑客有办法侵入人类的大脑，主动删除或者增添某段记忆吗？又或者直接通过骇入神经操作系统来远程操纵一个人？”

雷古见到莱利出现这种情况，一个恐怖的想法油然而生。

“不可能。”

朱迪回得斩钉截铁，“那太匪夷所思了，如果真的有人可以做到骇入人类大脑，那他距离统治世界就不远了。”

她浸淫多年的网络黑客知识是这么告诉她的，不论是最尖端的科技，还是神乎其神的黑客技术，都不可能办到雷古所说的事情。

可是，有时候常识也会成为局限的枷锁。

有些人就是可以办到别人认为不可能的事情，有些人就是不能被称作为人。

“说的也是。”雷古敷衍地点了点头。

他倒是知道荒坂公司的Relic芯片可以覆盖灵魂。

不过Relic芯片造假高昂，荒坂没理由用在一个榨取不出任何价值的酒保身上。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莱利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人直接蹦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我那该死的地中海邻居，一定是他故意害我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朱迪见莱利语气笃定，撑着下巴，好奇地问道。

“因为他一直嫉妒我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他却失业了。

不久前我回家的时候就经常看见他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地偷看些什么。

这次我回家直接就没有了意识，肯定是这狗娘养的趁我开门，在我背后放闷棍！他想整死我！”

莱利说完，立马就从家里脏乱的厨房抄出一把沾有汉堡油污的菜刀，夺门而出，朱迪和雷古甚至都没机会拦住他。

等到两人追出房间时，莱利已经在跟他所说的那位发型像两坨耸立的大便的地中海邻居持刀对峙。

“艾克利，我就知道是你这王八羔子干的！”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莱利把艾克里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其之语速和不带重样的词汇量看得雷古津津有味。

“你又在发什么疯？”

艾克利穿着一件发黄发黑的白背心，蓬头垢面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刚刚才起床。

对方的表情变化雷古和朱迪都看在眼里，都觉得艾克利不可能是始作俑者。

然而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站在门口的莱利越骂越激动，最后竟直接握刀扑向艾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