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烟的过程里，韩的神色渐渐发生改变，那种有些严肃又感觉特别好说话的老前辈不见了，他变得市侩，变得咄咄逼人。

“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是我一直给你擦屁股，我扛下了所有的责任。”

“而你，你根本不知道这座城市的规则。你觉得你那些想当然的理想主义有用吗？”

“我告诉你，没用，屁用没有！”

烟灰轻轻弹落，每到地上就完全熄灭，正如瑞弗崩塌的信念。

瑞弗之所以加入警局，是因为他一直觉得如果夜之城真的有正义存在，那就一定在NCPD里面。

哈罗德·韩，曾一度是他认为的正义。

身为警探，从未高傲，甚至会将自己的皮衣送给挨冻的露宿小孩。

无论职业和职位，他都以一律的平等态度尊重对待。

几乎每个工作日的深夜，都可以看到他在办公室里通宵查案。

如今，这个崇拜效仿的形象碎成了玻璃片，插在了他苦闷的胸口上。

“有用。”

瑞弗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韩，眼神变得决绝。

“我有芯片，有动机，还有你的供词......我可以逮捕你。”

第一百八十四章：做警察什么都守护不了

永远别去将一个人视为信仰。

韩的形象破灭使得瑞弗也不想去顾往日的情分，“既然你不肯说出你上头的人是谁，那我只能把这件事捅到内务司去。”

内务司是国家的行政机构，职权理所当然比NCPD要大。

“内务司？逮捕我？”

韩警探嘴里嗤出一声带有烟味的冷笑。

“你觉得这事是我一个人的活儿吗？不，这是老大的活儿，这是警察局局长的活儿，这是TM的杰瑞·福尔特的活儿，整个NCPD都淌在这滩脏水里！”

杰瑞·福尔特正是韩和瑞弗的顶头上司，他们的老大，NCPD的局长，警局上下都得听他的命令。

“现在你还觉得揭发我有用吗？捅到内务司那边有用吗？”

韩看着瑞弗由诧异转为复杂的神情，叹了一口气。

“听我一句劝，沃德，回家去吧，回家好好睡一觉，等早上醒来，你会好受很多。”

他明白这个残酷的事实对一个满腔正义的年轻人会造成多大伤害，但事实就是事实，哪怕你装作看不见，它依旧摆在那儿。

“听上去你很有经验。”雷古吹了一声口哨。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就是个只会偷奸耍滑的替罪羔羊而已。”脱去伪装的韩变得粗暴。

“咩咩。”

被韩骂了一句，雷古手指比出羊角顶在头上，无辜地羊叫了两声。

别人对待他的态度不重要，反正他对别人的态度也不咋样。

“我的警告到此为止，老大已经收了[军用科技]的钱，要帮霍特副市长当上市长。你现在继续闹事，谁都保不住你。”

韩警探把抽到一半的香烟丢到地上，脚尖转动碾了两下。

“现在，你将那块录像交给我，我当我们今天晚上没见过。”他张开手掌，向沉默不语的瑞弗讨要。

凝视着韩警探握枪握出老茧的掌心，瑞弗缓缓把手伸了过去。

韩见状欣慰地点了点头，以为瑞弗终于想通了，谁知下一秒，瑞弗的手臂骤然加速：

“不！该被绳之于法的人是你，还有杰瑞局长！”

他抓住韩的手掌，将其拽进自己怀里，另外一条手臂则弯成枷锁，捆住韩的脖子。

“呃......臭小子！”

瑞弗人高马大，年时已衰又没有准备的韩自然难以挣脱出束缚，但韩胜在经验老练。

他看准瑞弗的腿上的新鲜伤口，脚后跟往后一踹，立马痛得瑞弗全身发软，成形的绞索不攻自破。

“咳咳，你TM到底想干嘛？”韩警惕地急退数步，揉着发红的脖子。

“我想要真相。”

疼得倒吸凉气的瑞弗依旧不肯放过韩，他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

“真相？你知道将这件事曝光出来，会引起什么后果吗！”韩怒声喝斥。

他现在不可以逃走，他得拿回那份动物帮来不及交给他的录像。

“如果霍特落选，责任在我们身上，他背后的军用科技会放过我们吗？老大会放过我们吗？”

韩弯腰躲过瑞弗的一发直拳，以肘击撞入瑞弗怀里，新的旧的血迹扑散成鞭炮碎片。

“杰佛逊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能够这么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