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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韶一见他那过于亲切的笑容,脑中便警铃大作,他立即明智地闭上嘴。
陆宗沅的笑意越发深了,他柔声细语道:“下次你若是再为了替一个丫头解围,当众妄谈军情,泄露军机,我就割了她的耳朵,再有下次,还要挖她的眼睛,你听清楚了?”
虞韶脸色一白,毫不犹豫答道:“听清楚了。”同时弯腰将地上的书信捡起,仔细放回胸前收好。
寄柔独个儿回了稍间,用胰子将一双手搓得通红,又将那只青玉小瓷瓶掏出来,看也不看一眼,踩了几脚,又从窗子扔了出去,方觉解恨。
她在这里无声地折腾,另一头明间里陆宗沅和虞韶说话的声音传过来,却是时高时低,不甚清晰。寄柔蹑手蹑脚,将耳朵贴在湘妃竹帘上,听见他们依稀提到金陵,又提到真定,到底说的什么,却又听不真切。寄柔缓缓将竹帘放下来,失神站着,脑海里却是虞韶那句话不断萦绕,挥之不去。
萧元帅要公子立即弃了濮阳,助他攻打真定……
她如今被困在濮阳城守府衙,内外重兵把守,连道二门也出不去,可是去了真定,兴许就能逃走,进城去见爹娘了!只要……只要“那个人”愿意带她去真定!
寄柔心里砰砰急跳,掌心渗汗,把一根宫绦在手指上绞来绞去,一时想到之前陆宗沅对她的种种不堪,便禁不住害怕,一时又想起到了真定与爹娘重聚,便是死了也能埋骨在一处,又觉得什么也值得了。如此思前想后,真个天人交战一般。
直想到头晕脑胀,神思昏昏,忽听对面脚步声响起,隔着竹帘的缝隙,瞧见一条人影从明间走出来,走到稍间门口,脚步却停住了,那双似曾相识的粉底皂靴,先是朝着往外的方向,脚尖在地上点了一点,又朝着稍间的门口方向一转,也不知是不是要闯进来。寄柔忙把身子藏在墙后,隔了一瞬,听见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却是往院子里去了。
寄柔心头略安,见四下无人了,才对着铜盆里的水面照了照自己的倒影,又掠了掠鬓发,才一咬牙,一闭眼,勇往直前地往明间去了。
走进屋里,见陆宗沅躺在榻上,头枕双臂,一张洒金笺盖在脸上,胸口轻微地起伏着,也不知是睡了还是醒着。寄柔拿不定主意,离榻远远地站着,止步不前。却见忽然陆宗沅将洒金笺拿开,眼皮撩了她一下,懒洋洋道:“愣着做什么?”
寄柔被他一提醒,顿时想起来自己的来意。她一步一步挪到榻边,看见陆宗沅松散的衣襟,脑海里涌现出被他绑在这里灌酒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