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里，庄栩替他解决了许多麻烦。回想起庄栩这些年矜矜业业的过去，庄临钦问他：“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或者什么想要的东西？”
庄栩：“那你把庄小雪送我吧。”
庄临钦才不干，摇头道：“喜欢猫你自己养，不许打我的主意。”
庄临钦说完，突然想起出门前管家告诉他的消息，又问：“对了，你母亲的移植心脏是不是申请下来了？”
庄栩愣了愣，这才点头：“嗯，这周手术。”
“挺好，她病了这么多年，手术后可以多陪陪你了。”
庄临钦给庄栩放了几天假，让他有时间照顾生病的母亲。
庄栩离开后顾许生敲门进来，说要和他谈风骨股份的后续问题。
顾许生这人工作能力没话说，但不知怎的，谈起事情特别啰嗦。明明5分钟就能说完的事，他拖拖拉拉能扯半个小时。
庄临钦看了眼时间，也快到中午了，他站了起来：“去食堂说吧。”
边吃饭边谈，至少不会浪费时间。
“共进午餐吗？”
顾许生面露惊喜，却又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单独相处，您先生会不会不高兴啊？”
“这关孟恣意什么事？”
庄临钦不理解他的脑回路，他在公司中午经常和别人一起吃，偶尔是和高管，偶尔是和秘书，也有些外来的客户。孟恣意要是连这都不高兴，那他得气出乳腺癌了。
在食堂，顾许生又叭叭叭说了大半天，庄临钦听得头疼，回来后吩咐秘书：“以后别让顾许生来面谈了，让他直接写文档汇报工作。”
田律毫不意外，点头道：“是。”
他老板喜欢安静能干的人，信奉的是少说话多做事，能说那么多还不惹他厌烦的，也只有孟先生一人而已。
·
晓梦AI总部，总裁办公室。
自从早上来了公司，孟恣意就找各种理由反复折腾庄小亲。人家一个高端智能AI，他却让人家端茶倒水，还要批评AI做不好。
几位秘书在门外小声八卦：“完了，孟总大姨夫又来了。”
“肯定又和庄先生吵架了。”
“唉，心疼庄小亲。”
办公室里，孟恣意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秘书，给我冲一杯咖啡。”
秘书过去帮忙，主动询问孟恣意要喝什么，孟恣意头也不抬：“让庄秘书来。”
秘书：“……”
没过多久，机器人端着一杯咖啡摇摇晃晃过来，好不容易才放在桌上，孟恣意喝了一口，却皱眉说：“不好喝，重新换一杯。”
秘书：“……”
机器人没有感情，感知不到人类的刻意为难，只会听话地执行命令。机器人摇摇晃晃再次走进茶水间，几个秘书全都挤了进去。
“快快，小米你来冲咖啡，总裁最喜欢你冲的咖啡了。”
女孩儿绑着马尾，立刻拿起工具研磨、冲水、过滤……在机器人转身的一瞬间，迅速把机器人手里的胶囊咖啡换成了手冲咖啡！
“好啦，”大家摸了摸机器人脑袋，满脸怜爱地说，“小亲你进去吧，这次大魔王一定不会骂你了。”
“庄小亲加油！”
“我们看好你哦！”
办公室里，孟恣意喝了口咖啡，想挑剔味道都挑剔没有借口。他沉默两秒，冷着脸把咖啡放在桌上：“太烫了。”
门外的秘书们：“……”
庄小亲程序里可没写如何辨别人类的阴阳怪气，只见它眼里射出个红点测温，【滴——】的一声结束，显示屏上显示55℃。
机器人平静的声音响起：“咖啡温度55℃，是最适宜人类入口的水温。您觉得太烫了，或许是患上了疾病，可能导致您对高温的敏感度增加，比正常人更怕烫。庄小亲只是AI，无法替代医生为您做出诊断，建议您去医院咨询专业医生。”
孟恣意：“……”
“怎么又在欺负AI？”
杨帆推门进来，对庄小亲说，“你先出去吧，我有事找孟恣意。”
孟恣意是庄小亲的第一主人，优先接收孟恣意的命令，庄小亲问孟恣意：“主人，我需要离开吗？”
孟恣意：“走走走。”
杨帆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早已见怪不怪：“家里那位又惹你生气了？”
孟恣意虽然生气，但从不在别人面前数落庄临钦，转移了话题：“找我什么事？”
杨帆：“我发你的资料看了吗？”
孟恣意刚看完晓梦AI最新版训练成果，点头道：“你想说什么？”
“太快了，AI发展呈指数级上升，”杨帆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严肃道，“现在外界已经有许多批评我们的声音，说什么我们放任AI取代人类，剥夺了低收入人群的最后一点儿生存空间。要是这份成果公布，后果将不堪设想。”
“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孟恣意淡定道，“那就不公布，继续下一阶段的训练。”
“可是……”杨帆有些担忧。
“我知道你的担心，但机器对人的取代，早在工业革命就开始了。”
孟恣意拍了拍他肩膀，“这是大势所趋，就算我们不做，也会有别的企业做，我们无法逆潮流而行。”
孟恣意最厉害的一点，就是他的眼光具有超越性。别人可能只能看到当下，能预测明年后年就已经很了不起，可孟恣意能看到3年，5年，甚至长达10年的趋势。
创投圈有一句很经典的话，踩中了风口哪怕是猪也能飞。孟恣意早在4年前就预判了AI发展的前景：眼光可谓毒辣。
杨帆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时代洪流之下个人力量有多么微小，哪怕他已经成为一个大公司的创始人，依旧有许多无能为力的事情。
“我明白了。”
杨帆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孟恣意端起冷掉的咖啡喝完，面露嫌弃：“还威胁人类呢，连我故意折腾人都看不出来，笨AI。”
·
傍晚，庄临钦下班回家，发现孟恣意在听有声小说。
晓梦AI声情并茂地朗读：“前世爱错了人，她痛苦万分，重生归来，她定要将爱自己的男人放在心尖上宠！他颤抖着将她拥入怀中：叫一声老公，我命都给你！”
孟恣意皱眉：“不要前世，不吉利，我又没死。而且什么叫爱错了人？我又没爱错。”
庄临钦：“……”
于是AI换了一个。
“她本是天才少女，因为爱情为他洗手作羹汤，他却一生没给她好脸色，甚至还和别的女人眉目传情！重生归来，她绝不会爱上他！这一次，她要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这个就对味儿了，孟恣意点头，津津有味地听了起来。
庄临钦：“……”
他没打扰孟恣意，穿过过客厅回了房间。
换好家居服出来，他发现孟恣意不再听有声小说，改为听复古音乐。
“为所有爱执着的痛，为所有恨执着的伤，我已分不清爱与恨，是否就这样……”
庄临钦：“……”
就连吃饭时，孟恣意整张脸也冷冰冰的，非常严肃的盯着手机。
天才总有自己的怪癖，孟恣意偶尔就会这样神游天外，尤其是当他沉迷一个想法时，哪怕庄临钦也很难唤醒他。
庄临钦以为他是沉迷工作，没有出声打扰，吃完饭自己回了房间。
客厅里，孟恣意看着庄临钦冷冰冰的背影，更生气了！！
他决定了，他要做一个无情不会笑的冷酷男人让庄临钦后悔！！
他冷脸陪庄临钦吃饭，冷脸给他吹头发，以前开开心心，现在面无表情。他绝不主动原谅庄临钦！！
孟恣意把被子拉到头顶，满脸冷酷地想着。
然而下一刻，他怀里却多了一堵柔软的身体，竟是庄临钦掀开被子钻进了他被窝。
孟恣意身体僵了僵，喉咙发干：“你、你干什么？”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冷。”
庄临钦直接抱住了他。
最近几天大降温，又还没到供暖时间，冻得他手脚都冰了。
孟恣意霎时就心软了，算了算了，都是他老婆，还能怎么办呢？宠着呗。
第二天清晨，庄临钦被孟恣意的吻唤醒，重新对上了男人灿烂的笑脸：“早上好，今天想吃什么？”
从始至终，庄临钦都对这些一无所知。直到他当晚工作回家，被导演拉到了一个采访间里。
这已经不是庄临钦第一次来这儿了，每当导演觉得有什么需要深挖时，就会把他们拉到这里做个简短的采访。
庄临钦坐在凳子上，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出来，最近有什么需要私下讨论的。
直到导演问他：“你知道孟恣意生气了吗？”
庄临钦：“啊？”
生气了？怎么生气了？他怎么不知道？
他正烦恼要怎么去哄孟恣意，副导演又说：“他已经被你哄好了。”
庄临钦：“啊？？”
庄临钦更迷惑了，他什么时候哄了孟恣意？
他问导演，导演却笑而不语，只是说：“你等综艺播出就知道了。”
庄临钦：“……”
连当事人都要被吊胃口吗？
庄临钦实在毫无头绪，但又不可能直接去问孟恣意，这件事都已经翻篇了，他再去问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次采访孟恣意似乎并不知情，还哼着小调儿准备晚餐。
庄临钦站在旁边看他，看了又看。
“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孟恣意抬起头，没皮没脸地问，“被我做饭的身影迷住了？”
庄临钦看了半天，憋出一句：“孟恣意，我发现你还是挺神秘的。”
夫妻最怕的是什么？
最怕婚后没有神秘感，感情生活一潭死水！但现在庄临钦竟然说他有神秘感！
孟恣意瞬间得意起来，但又想起自己现在是走神秘感的人设，压低嗓子故作矜持：“是吗？还好吧？其实我也就是个普通人，你别对我有太厚的滤镜。”
庄临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