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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质子19(完)+番外+if线结局(1 / 2)

🎁网红美女,夜夜笙歌

皇城千里绵延着喜庆的红色,所有人都知道,如今在位的那一位皇帝陛下终于要成婚了。

高高的太和殿之上,阳光落在青年身侧,就算是一身红衣,绛色裳,龙蛇游走的银纹点,挺直的脊背下,帝王威严与青年本身具有的冰雪风华混合。

即便世间华贵尊荣皆加诸于他身,他的侧影仍旧是脱俗的,就像那句诗,此曲只应天上有,人生能得几回闻。

他身旁穿着嫁衣的女子却睁着眼睛,新奇地望下去,当公主也会有这样的场面,但总归不是最尊贵的那一个。

只有此刻,她才真正地站到了权势的巅峰,这是一种令人心潮澎湃的感觉,万人之上,为我独尊,不得不说,权势真的是有着她自己的光彩与吸引力的。

宁枝月看满城繁华,苍明雪却看她,他终于如愿以偿娶到了她,就像是一场太过美丽而容易破裂的梦。

蓬勃的红色舞动起来,锣鼓震天,热闹非凡的皇宫,喜气洋溢。

宁枝月看除了皇宫除了装饰以外,也没有什么区别嘛,甚至连寝宫都还是之前的皇帝寝宫。

她不知道真正的封后大典和成亲有多么繁琐,苍明雪却知道如果真的按照这样一套下来,娇气怕麻烦的少女绝对不干了,于是一切从繁就简,只有从她来到这个国家的那一刻,就开始绣的婚服,终于还是穿在她的身上。

那婚服很服帖,勾勒着少女的线条之外,那些精美的刺绣都像是精美的艺术品一般,不过这些在少女的容貌之下,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新婚的夜里和其他的夜里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这天晚上,苍明雪还在加急处理堆积的政务,因为三天准备实在太过仓促,他不得不熬夜批改奏折。

有时候,就像是苍明雪作为质子在公主府上一样,他练剑,看兵书,在这里是,批改奏折,检查公务。

他一直是个自律到可怕的人。

也就是这天晚上,宁枝月终于收到了总部的回复。

【检测到女配剧情线完成。】

【世界命运线偏移,已应工作人员的要求开启自动修正。】

【检测到bug:女配的存活期限。】

【修正完成:女配慢性中毒而死】

【已为您开启疼痛屏蔽,已为您选择符合剧本结局的登出方式:(请不要尝试自杀,珍爱生命,人人有责)】

好像和秋日一起来的,还有宁枝月身上的凉意。

初初开始看起来,不过是又惫懒了些。

她开始愿意进入书房了,却见是书房里,有人在说着什么。

她走进书房,还是第一次看见不是侍女的女人,细长眉眼,眼熟却又不尽相同。

她正在说话:“……卡提族来朝……楚国主战派是少数,领头不过是孤臣不足为惧……但……总归楚国并不是安于现状的,请陛下谨查。”

她一出声,宁枝月却想起来来了:“沈雯丹?”

‘沈雯丹’看了眼苍明雪,才应声道:“公主殿下。”

“那次交换,也是你们演的戏?”宁枝月也不是真笨,当初的疑惑此刻才得到些许的解惑,为什么当初苍明雪主动与沈雯丹接触,又为何在那之后,明明极其喜爱那仙木西的沈雯丹却要用他来做交换。

不过,提出交换的,究竟是沈雯丹的主意,还是背后苍明雪的指令呢?

明明,他们有机会可以接触,自然也可以通过那时候逃跑,为何又要借她的手,为何又要问她,愿不愿意用苍明雪来做交换。

总不会是苍明雪要用这个来考验一下他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吧?

宁枝月微微打了个哈欠,饶有兴趣地看她,“你长得有些像沈雯丹,但也不尽相同,你是易容了?”

‘沈雯丹’点点头:“是,当初多有得罪了。”

那是一句客套话。

看起来沈雯丹在这里还是个重要人物,像是在暗处探查信息的影子。

宁枝月却坐上苍明雪的腿,她笑了:“是,你是得罪我了。”

“所以,苍明雪,”她声音仍旧是柔软的,“你杀了她吧。”

好像就像伸出来说手凉一般,甜着声音撒娇。

‘沈雯丹’屏住了呼吸,她静静地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男人。

他早已不是那个贤明的君主,不是那个脱尘忘俗的仙人,他被怀里的恶魔,一点一点,拖着堕入了深渊。

像被祸国妖姬迷住了全部心神的亡国君主。

她纤巧的指尖,游戏一般,点着他形状姣好的唇。

男子没忍住,轻柔地吻了她的指尖,声音低沉着,道:“好。”

这是一场无止境的沉沦。

‘沈雯丹’冷汗流注,被突然被宣判了死刑,她不可置信地抬头,而外面的侍卫已经走了进来。

疯了,早就疯了。

她可是情报中心的头子,可是这位她看着长大的,忍辱负重才能做到这位置上的贤明君主,却早已换了个人。

“算了,我改主意了。”她抬起眼,漂亮的眸子看着他,丝毫不在意自己话语的内容一般,“苍明雪,你杀了我吧。”

‘沈雯丹’抬起头,看两人,青年的表情冷的可怕,好像他才是那个,被突然宣判,要被送去死刑的人。

少女却仍然娇娇软软地笑着,‘沈雯丹’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看懂过这个所谓残忍纨绔的公主。

她好像什么都不怕。

“我不会杀你。”青年,一字一顿,像是把每个字都嵌在寒冰里。

少女没有说话,她又将头靠在他颈间,雪白的小脸乖巧,闭着眼睛就睡了。

沈雯丹退出去的时候,看着那位尊贵的陛下如冰雪一般的眼眸,在少女闭上眼睛以后,悄悄地融化。

他可意识到他自己是在笑?

但从那一日开始,少女便开始生病。

她仍旧怕冷,即便是正午的太阳,她也喊冷,不管怎么也捂不热。

她的唇失去了血色,仰头看他:“苍明雪,我好冷啊。”

“太冷了,还不如你杀了我呢。”说出的话与她的体温一般凉。

找遍了无数的太医,甚至是民间的神医,都只有一个结论,像是中了慢性毒药,却又查不出来源,没有解药。

而且她没有任何求生的意志。

连明七也看得出来,少女早已经病入膏肓,那张明艳的脸庞时却了血色,苍白无力,那双漂亮的眼睛,缀满了光的眼睛常常紧闭着,很少睁开来,只有浓密的眼睫在颤抖。

没有人下毒又何来中毒。

她躺在软榻上,暖炉烧的她脸上有了点颜色,但她却还是皱着眉。

心脏仿佛被捏着,发疼。

青年坐在她的旁边,带着凉意的发落在她的指尖:“宁枝月,如果离开皇宫,你会好起来吗?”

她睁开了眼睛,近乎有点怜悯地看着他。

“所以,你会好起来吗?”

他又执着地问了一遍。

少女只摇摇头,笑了:“不。”

他们的情绪像是倒换,生了病的囚徒在怜悯安康的帝王

全国的大夫都被请了个遍,终是无果,有一日她醒来,却发现旁边的侧厅里似乎有好多人。

听得见一些模糊的声音:“陛下,这使不得啊。”

“这是您一手打下来的江山……”

“……山河百姓,难道比不上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

她静静听了一会儿,然后,又是一片沉寂,当青年走进来的时候,宁枝月才发现这个如雪的青年变了好多,他消瘦了,眉目里的冷意更甚,几乎成冰。

她便抬起头,脸色还是苍白,声音却仍旧甜丝丝的:“你不做皇帝了吗?”

青年不答,他只沉默地走近,熟练地将她身上的被角捏好,不让她的皮肤露在空气中。

像包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宁枝月颇有些疑惑地,又是好笑的:“苍明雪,你真的爱上我了。”

“不。”他的声音带着暗哑,很难说清楚是什么感觉,他的声音像是克制了许久,才轻轻吐露出来,那后面掩藏的汹涌澎湃的情绪都如深海里无人可察的暗流,宽阔海面仍旧平淡无波。

“你可不能喜欢我,我快死了。”她那么天真的说。

有那么一瞬间,苍明雪几乎崩不住情绪,就像是即将决堤的洪水,就像是即将轰然的雪崩,他很安静,于是才可以伪装一切都很平静,于是一切都还能维持表面的平和。

因为只要,只要有一丝的波动,重重叠叠的雪山便会猝然翻滚着崩塌。

只在崩溃震动的前夕,她却拉住他的指尖,她指尖凉意却抚慰他狂躁的情绪:“好冷。”

只两个字,他便沉寂下情绪,用手掌握住她的手,为她取暖。

没有时间崩塌,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情绪去生气了。

“你会活着。“他说了话。

不知道是说给谁听,但听到的人,都好像很难相信这句话。

她抬眼笑了笑:“苍明雪你继续做皇帝吧,我知道,你会是个好皇帝,比我那个皇兄好得多,而且我还挺喜欢这个宫殿的。”

他没有迟疑地答:“好。”

她好像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时间真的不多了,没有比她更清楚这件事情的人了。

终于有日她一连睡了两天,再睁开眼的时候,苍明雪的那双向来无双的眼睛里,已经满是血丝,他看起来狼狈极了,好像也生了病似的。

她没忍住,抚上了他的脸庞,慢慢地,有点发不出声音,却还是少女惯常的语气:“你好丑。”

苍明雪只看着她眉目,终于,又鲜活起来,不再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望过去,仿佛人已经没有了生息。

“我想写封信。”她说。

“好。”

她已经拿不起笔了,是苍明雪代笔。

她一字一顿地说:“给如意……”

“我在云兰国……很好。不会再回楚国了,不用帮我守着公主府了,一定要记得把我的小金库都拿了,我可不想留给皇兄了……”

“告诉青淼,别想着鼓动皇兄打仗了,好好,活着吧。”

“……”

“如——咳咳,”人突然咳嗽了起来,雪白的面皮上浮着一层异样的薄红,但她继续说道,声音更轻,更慢,却还在继续,“如果还能见到仙木西,就告诉他,不要随便说私奔了……还有,他才是个加西!”

“落款就写:世界上,咳咳,最好看,咳咳的公主。”

她的声音里仍旧有着骄傲。

却微弱的,淡淡地融化了下去。

那天是初雪,她难得睁了眼睛:“苍明雪,我想出去看看。”

“外面冷。”他这样说。

却还是抱着她,将人裹得结结实实的,开了雕花窗。

她便虚弱的睁开眼睛:“下雪了啊。”

漫天的白色,寒风像是悲歌。

“嗯。”他声音像雪一般凉。

像是突然起了兴趣,她仰起脸,脸上难得一点嫣然:“你为什么叫明雪啊,是因为你在下雪的时候出生的吗?”

他慢慢地说话,知道她如今听力也受了影响。

“是初雪的时候。”

“那今天是你的生辰吗?”

“……不是。”他撒了谎。

宁枝月闭上了眼睛:“苍明雪。”

“忘了我吧。”少女的声音像是轻烟一般,蓦地消散了。

那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却是他唯一答应不了的事。

那日大雪纷飞,枝头的月亮落了。

————————以下为苍明雪视角番外+后面的if线女帝开放结局——————

大雪纷飞埋掉了那位帝王的所有情绪,大臣们都以为对那位敌国公主的迷恋只是这位帝王唯一的缺点,后来才发现,那位虽冰冷却贤明的君王,唯一的情绪就来自于那位敌国公主。

他已经是最尊贵的存在,所有一切唾手可得,而他不想要。

他想要的从来很少,幼时在战场上他只是想要活下去能够再次见到娘亲,后来成人,他没有见到娘亲,可是他有了其他在意的人,教他武学的士兵,他守护的那座城的每一个人,他想要他们好好活着,可是在一场战争中,那座城被屠戮个干净,所有的一切都没了。

他想,只有变得强大,只有掌握权力,他才能保护他想保护的人,于是他熟读兵书,在战场上拼杀,一步一步,成为了嗜血的无面将军,成为了连皇帝都畏惧的太子。

他强势,谨慎,势如破竹地闯入权力的斗争之中,却还是低估了人心的可变,遭人陷害,被偷兵符,权力越大,人心越散了。

所以当他站在敌国皇宫之中,他冰冷的情绪不是为了自己沦落的处境,只是在思考,他究竟想要什么,他究竟在为什么而战。

言语的折辱,似是而非的地位上的欺凌,于他而言,都不过是九牛一毛,人经历过饥饿到极致,恨不得不自己都吃下去咬碎的时刻,经历过战场上血肉横飞,命悬一线的时刻,就会明白,生死之外,皆是小事。

所以,遇见宁枝月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想要。

他当然还会回去,为了他自己,却也为了那些因背叛而死去的兄弟,可是他需要蛰伏,隐忍,公主府?会是个好地方。

传说中的永玉公主残酷无情,流连花楼,风流成性。

当然不是什么好人。

可真要有什么事,他自会有办法让她束手就擒,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还没什么头脑的公主,这实在太简单了。

她于是就这样不管不顾地闯入他的生活之中。

她任性,骄纵,残忍而无理取闹,她华美的外表下是浅薄的灵魂,他最开始厌烦她的冒犯,忍耐她的靠近,但他也记住了她,平静无波的情绪起波澜,虽然他只是想着为今日的折辱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囚狱,毒酒,他会让她死得干净利落。

但是后来他起了疑心,人人都说永玉公主风流成性,流连花楼,残忍冷酷,可是在他信息里的少女,仍然骄纵,任性,可是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似乎是另一种样子,柔软,懒散,似乎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游游荡荡好像世间一抹精灵。

但他原来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少女上一刻还对他说喜欢,下一刻却带回了面首。

他为刚刚那一刻的心软而觉得可笑,她的喜欢太过轻易,她对他的喜欢也不过如此,或不如说,他居然相信她的喜欢,实在是过分天真,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轻易相信别人的时刻了。

大概也是因为,少女总有种,任何人也不值得她撒谎的神气。

她脑子里总有许多荒谬的点子,她要学武,她要练字,他以为她真心想学,她却只是想着要驯服他。

对,驯服,很久以后,他才意识到,少女从来都不是喜欢,她只是像驯服一头野兽那样,妄想驯服他。

她眼睛闪闪发光,那样亲密的动作却有着血腥的意味,她带给他疼痛,那是捕猎的前奏。

那激怒了他,他的心脏从未跳得如此之快,在他以为自己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情绪起伏的时刻,他却因为她一次次情绪不稳。

她一次次逼近他的忍耐界限,在他的耐心结束之前,她拿捏住了他的把柄,他将计就计,假装受了她的胁迫而麻木那位宫中的皇帝,他当然还有其他方法,他可以不受她的威胁。

可是,她靠近他,他在忍耐愤怒之后却有些茫然,他并不讨厌……

他甚至说出要她遣散面首,那与他的计划有什么关系呢,可是在没想清楚自己的心之前,他已经无师自通了嫉妒。

这是种危险的情绪,可是他未曾察觉嫉妒到喜欢之间的距离,究竟有多么近。

从前有过许多女子对他说过喜欢,在年少的时候,有边城的女孩大胆向他告白,她说喜欢,一起的小伙伴让他赶快接受,说他好福气,说对方是边城最美的姑娘,但回想起来,他却连面貌都记不起来,他情绪波动甚至还没有看到食物来得大。

拒绝得多了,别人也就知道了,倒是清静了不少,他的人生规划里,从来没有另一个人。

可别人都客客气气,含羞带怯地,只有宁枝月,完全是将他已经视作己有,不管不顾地就闯了进来,他知道自己有副好皮囊,但是从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身影倒映在少女的眼底的时候,会那么动人。

她完完全全注视着他的时候,那种被深爱的感觉,听到对方的心跳的时候,他的心脏也跟着错了拍,如此,才能与她合上。

他想要的其实一直很少,幼年时带他长大的嬷嬷告诉他要去找他的娘亲,于是他想要找他的娘亲,长大些,教他武功的士兵们希望能够在边疆好好活下去,于是他便想要保护他们,后来,被屠了城,他的心脏里藏着的尽是冤魂,他只想要复仇,走到权力的高位,不再发生曾经的悲剧。

而这一次,这一次的想要,是从他自己的心脏里生长出来的。

他想要了解她,他答应接受她的那一刻,并不是迫不得已的,他是真的带着好奇答应的。

少女却再一次挑战他的下限,她直奔主题,要与他……睡觉。

那一刻,他的愤怒居然不是少女无理的要求,而是,那意味着传言是真的,在他未曾知道的地方,已经有人与她有过更为亲密的关系,少女柔软的面容如水的那一刻,被别人看见过。

他心脏被钉子敲了一下,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在那男子的面前,做出那么不符合他性格的动作,他就着她的手,咽下了那颗汁水淋漓的葡萄,多像,争宠。

他暗自恼怒,没露出半分情绪,可是这样他才得知,少女口中的睡觉,只是睡觉罢了。

他从前自诩看人最准,从不先入为主,可是,难道他真的了解她吗?

她其实很多时候都活得像一只猫一样简单,晒太阳,看话本,吃美食,逛青楼,听小曲,她要的其实也不多,于是也就活得随心所欲。

别人说她残忍冷酷,可是他从没见宁枝月主动惹事生非。

当她主动靠近的时候,他也确实像被一只高傲的猫咪喜欢了一样,有些不敢相信的……欢喜。

他察觉到自己轻微的欢喜的那一刻,又像是早就知道的答案拨开了迷雾,他并非未曾察觉的,他只是,不太习惯,这种感情于他而言是陌生的,于是也就天生带着警惕。

一直都是她提出要求,她靠近,他后退,她进攻,他防守,他避无可避,退无可退,于是不得已妥协,后退,一步步因她而降低底线。

他一直都知道,他被她视作一件完美的收藏品,但也只是一件收藏品。

而他静静地看着她,像是被动接纳,被逼到绝境于是无法后退,只能被迫承受这一切。

但是,真的如此吗?

在战场上用兵诡谲的无面将军,在这特殊的战场上,一个人作了诱饵,前锋,甚至是佯败的逃兵……

无声的号角下,他几乎透明的瞳孔中落入了少女的身影,他用克制引诱她的前进,他用忍耐换取她的失控,他将所有的情绪包裹在冷淡的面容之下,于是少女的喜欢像是连着他失却的情绪一起生长出来,她浅薄的喜爱,蔓延攀爬着纠缠,倒也能开出脆弱的花朵。

他一次一次地拒绝,克制住所有主动的欲望,忍耐每一次她仰起脸来看他,不可抑制地升起来,想要怀抱她,亲吻她眉眼的冲动。

每一次她靠近想要将人揉进骨髓,亲密得仿佛一体的渴望。

拒绝,却是少女残缺喜欢的最完美的养料,滋养成甜美的果实。

他要她自以为猎人,毫无所觉的前进,要她无知无觉地走到他布下的天罗地网。

他喜欢她,所以也想要她的喜欢,多么的天经地义。

无论她的喜欢生长的土壤多么的贫瘠,他耐心地,精心地培育,细密的网笼罩着温室的花朵,只为了收紧的那一刻,能成为蔓延的菟丝花无法离开的树。

然而,这张细密的陷阱,网住的却是他自己。

细细密密的情绪像是丝线一点点缠绕,猎物早就逃脱,于是猎人作茧自缚,引颈受戮,终于将一切算计推翻,只想,她失却的爱意,从他的心脏生长出来,就罢了。

是他将她纳入了自己私有的范围,忍不住想要侵占她的生活,想要她的身上带着自己的痕迹,他教她练字,他看少女的笔迹一点点向他靠近,越发感觉两人之间的联系紧密起来,他为两人之间独有的联结而震颤。

他拥抱她,嗅闻她的发香,心里所有的空洞被填满,感受她温热的肌肤,望向她琥珀般清透的眼睛。

期待心中的汹涌爱意能够捕捉她,却反而被汹涌爱意捆绑,越爱越痛苦,越发不能满足,越发明白,华美的皮囊下是是自由而捉摸不住的灵魂。

但他忍不住,他期望欲望沉沦的时刻是她也迷蒙的眉眼,是她也为他迷醉的神情。

他一次次在她的眼睛里寻求爱意,甚至是在意的痕迹,偶尔也能自我欺骗,总也不能感受到的喜欢,不过是因为,少女的爱意,少女的喜欢,本来就只有那么少罢了,他能感受的,就已经是少女的全部了。

什么时候开始不能自我欺骗了?

可能是在他因为少女的吻而患得患失,沉浮不定的时刻,她的眼睛,已经看向了别人。

是在她看曾经喜爱的兔子面前,冷淡的,仿佛自己也疑惑的疏离表情,突兀地惊醒。

像是一场太过惨烈的类比,他也不过是只对她来说极具挑战,看起来难以驯服的兔子。

而他这只兔子,比那些兔子还笨啊,心甘情愿地设下一个陷阱,然后捕捉了自己。

她愈来愈不耐烦,她眼睛里的光因别人而亮起,他见过的,那漂亮的眉眼曾为他染上光彩的时候,也是如此,如此相似。

相似到让他发疯。

于是他设计了此生以来最拙劣的陷阱,他要她做出抉择,他要她一次,仅仅一次坚定的选择,他就可以将一切视若无睹,继续生活在这虚幻的幸福之中。

但是他早该想到的,这个选择,只是对他来说是煎熬,对于少女来说,实在是太轻易了,简直向黑白那么分明。

她轻易地选择了抛弃被驯服的兔子,看向了野性难驯的波斯猫。

他无数次沉醉的漂亮眼睛,在夜色里仍旧闪闪发亮的漂亮眼睛,像是耀眼却坚硬的宝石,没有印上任何他的痕迹。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愤怒,疼痛到极致真的会麻木,他的人生从来不应该,也不只有她,他拿到了白虎调令,他该离开,该忘记这荒唐的一切,他也做到了。

雷厉风行的行动,按部就班的进程,一切都在计划之中,除了她。

他想要她,自私的,无望的,想要她。

那些所有的条件里,唯有她的名字,写满了他的情绪。

他不要她的喜欢,再也不要了。

他要她成为他最完美的藏品,将那些时间里克制的欲望,想要千万遍吻住她眼角泪痣的念头思绪,

慢条斯理的,用一辈子去付诸行动。

他以为可以这样。

可是那日大雪纷飞,那日她在怀中逐渐冰冷,如雪一般凉,脸颊却仍然是像睡过去一般,会让人恍惚她还会睁开眼睛,还会笑他,或者就算是恨他,

他在她的身边守了一月,冰棺的森冷寒气却也不能阻碍少女的身体一天天腐朽下去,她从前那么爱美,一定恨极了固执地将她不完美的样子保存下来的他。

他甚至希望她能起来骂他,一定气势汹汹,毫不留情,可也生机勃勃,似乎一切都还尚有希望。

第二天太阳升起又是新的,正常的一天,他仍旧上朝,批改奏折,似乎一切如常,只是夜里睡在她的旁边,淡淡地与她说话,仿佛她还活着。

在层层理智管控之下,似乎一切都还能运行正常。

薄冰之下的深海不可窥探,所有的理智都在边缘摇摇欲坠……

只是,在某一个瞬间,某一刻的惊醒,大厦倾塌,巍峨覆灭,一切不复存在。

他听到了那世界之外的声音——

————————————IF线女帝开放式结局——————

朝臣却在平静之中仿佛看清了帝王的心意,又开始为后宫无人进言,当然,也是包含着私心,他要送自己的女儿坐那空缺的后宫之主的位置,巩固他的权力。

苍明雪坐在龙椅之上,高高地俯视着他,又一次拒绝。

“那敌国公主早已死了,难不成陛下还要为她……守贞吗!”

像是一个信号,于是朝臣跪了一半,纷纷苦口婆心的进言。

端坐在龙椅之上的帝王看他,无面将军的恶鬼面具似乎生长在血肉之中,眉目像是金属一般冰冷而毫无半点人气,只淡淡地看他,

须发飘飘的老人是三朝重臣,门下有众多学子,言官有一半师承他的门下,朝臣与他沾亲带故的不占少数,他在外以廉洁之名美名远扬,却在两天前克扣了雪灾之后的他拨出去的一半的赈灾物资。

苍明雪知他根基深厚,没有拔除,他知道为了朝政安稳,推翻这势力必然只能徐徐图之,他原本的计划是这样的。

可是……

他的声音仍旧是平淡的,似乎没有什么情绪,跟他大多数时候一样:“朕说过,她是我的皇后。”

那白须老臣却上前一步:“后宫一日无主,天下一日不平,立储之事关乎国之安稳,臣等唯有直言进谏,望陛下体察臣等一片苦心……”

他滔滔不绝,激情昂扬,苍明雪却突然想起少女坐在他的怀里,轻轻柔柔地问他,然后像是玩笑一般说道:“杀了他吧。”

他听见了,并且这一次,再也没有少女随意地改口,于是——

男人的眉目都未曾变过,声音却难得带了点笑意:“那就都杀了吧。”

那日血染大殿,血水积深,剩下的人仿佛站在泥潭之中,却只能视若无睹,战战兢兢地参拜退朝。

冰雪的帝王褪去了理智的外壳,牵着无人能看见的少女在血色之中退朝。

层层阶梯之下,猩红的朝堂整整洗刷了三日。

他终于能够再看见她了,在那些任性妄为的决定里,他从自己的身上窥见了她的影子。

所有人都说他疯了,他却能够听到那声音在着急

【再这么杀下去,世界都要被男主整崩溃了!】

【好不容易能够顺利孕育出一个自主的小世界,为什么突然让荆棘空间局的力量插手?】

【新手保护……啧,现在女配的命运线已经走完了】

那声音终于试图与他通话【你究竟想要什么?】

他已经在尊贵的位置上,天下一切唾手可得,荣华富贵只是囊中之物,心脏却仍旧空荡,身为命运的中心,世界宠爱的对象,他能够听到那些世界之外的声音。

他第一次在那莫名的声音面前说了话

【我要她活过来】

【她?】

【她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她不可能回来了。】

【除非……你愿意把你的命运,赠送给她,让她以你的身份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

【她成为女帝,而你成为这个世界不起眼的炮灰,随时可能会遭受苦难,随随便便地,毫无意义地死去。】

那声音语含警告,试图吓退他。

男人的眉目却第一次融化了冰雪,几乎透明的清亮瞳孔浮现了笑意【她会喜欢的。】

他没有半点犹豫,一字一顿,像是越清晰,越真实:

【我愿意,把我的命运赠送给她】

世界有一瞬间的停滞,空中飘飞的雪花在半空停留,云雾拨开,月亮在低空静静莹润,然后时空回溯,雪花重新回到天上,月亮一点点升到枝头,枯叶回春,流水回首。

再一次睁眼,宁枝月坐在龙椅之上,懒懒地看朝臣站满大殿,有些繁乱的拨了帝王冠冕的玉藻,明明晃晃的珠子叮叮着细碎的声音。

为首的女官温和,面庞柔和,看了眼年轻的女帝,不知为何眼眶有些湿润。

宁枝月怔了一下,然后眼睛里浮现一层亮晶晶的笑意:她的如意啊,原来只要命运稍微眷顾,她就可以走到这样的地步。

她心情好了些,听着朝臣上奏,也没任性说要早退朝。

待到早朝结束,书房之中,年轻的女帝才靠在软垫覆盖的龙椅上,皱着眉很娇气:“如意,上朝好累。”

年轻的女帝一生顺遂,从年幼的独宠,到年长时继承皇位,几乎没有什么波澜,前任皇帝出游前给她留下了一朝自我运转的朝廷班子,几乎没让她操什么心,而她虽然是个没什么才能的帝王,但却很是听话,也不会听信小人谗言,倒也不会乱惹麻烦,对于有能力又清廉的朝廷重臣来说,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如意看向她看着长大的女帝,一身玄色的衣裳更衬她肌肤如羊脂玉一般,从那窗落下来的光耀耀她的眉眼,如此的鲜活,于是脑子里那个奇怪的梦里,她独守在公主府中为公主守着家,却再也没看到她的公主,最后只收到一份书信的梦,渐渐的消散了。

她的公主,只要好好地活在这世界上,在她看得见的地方,就足够了。

如意恍然,公主成为女帝已经两年有余,为什么她还是总想起从前的称呼?

不过她没有多想,而只是将最近需要女帝批改的公文放到桌上,经过内阁大臣的批改,基本上已经到了决定的最后阶段,宁枝月要做的事情很少了。

宁枝月哪里喜欢看这些东西,如意经手基本没有出错的,她善良,又有能力,从平民一路到如今的位置上,更能感同身受百姓的悲欢喜怒,作出的决断前后考虑,慎重,顾全大局,宁枝月很信任她,如意虽然感觉备受重视,却也无奈。

如意觉得这最后的决断是女帝的责任,她总该还是要学会些的,不肯帮忙,从来在她那里得寸进尺的女帝第一次遭到了拒绝,不过,她倒也没发脾气,眨了眨眼睛就同意了。

如意才放心又欣慰地退了下去。

却不知道,宁枝月没两天就找到了方法,奏折翻开了看了两眼,旁边一直沉默的,谁也拉拢不了的年轻权臣却将奏折接了过来。

年轻的权臣落落的身姿如竹一般,眉眼清俊,犹如窗外春花清新明亮,不卑不亢的人,温和的情绪只有耳根处微妙的红泄露一点。

眼见着如意越走越远,宁枝月瞥了一眼青年,声音如一湾清泉叮咚:“青淼,交给你了。”

她起身,冷色调的华服,尊贵的地位,华美的面容,增添凛然不可犯的冰雪般气质,可细瞧她的面容,年轻的女帝扔下奏折,孩子气地望着窗外满目春光,眼波流转,清透得光点都温柔,她仰头轻轻呼吸窗外湿润雨季的空气,雪白的脖颈上淡青色的血管像是青瓷花纹,连纤细指尖在光下都仿佛透明,自由漂亮得像是随时能飞出去的蝶。

始终留神看着她的青年人不自觉抬眼看过去。

她似有所觉一般回过头来,和避之不及的青淼对上眼神。

宁枝月看破他的一丝窘迫,轻快地笑起来:“你喜欢看吗?”

她像是说着窗外的景色,却又另有所指。

青淼垂下眼眸,陌生的情绪胀满心脏,他的声音轻却坚定:“臣喜欢。”

几乎是太轻的字眼,一不留神就会落在地面融化消失,

他又抬起眼来,眉眼之间已经扫去几分忧郁,眼里的光是空寂宇宙浪漫又伟大的缩影。

少女愣了一下,像是完全出乎了意料。

皱了皱眉,她突然翻了脸色:“没意思。”

她像只来回牵扯的猫,要把情绪牢牢把控在手里。

欲退欲进,只在她的一念之中。

青淼只落下目光。

“你想要皇位吗?”少女勾着唇角,用着最为平淡的语气扔下一个惊雷。

“臣从未有过这种念头。”他最真实的情绪被这猝不及防的话吓了出来。

少女仔细辨认过她的神情,半晌,才慢悠悠地走回榻上:“只是个玩笑。”

“不过,”她将书榻上的文书丢到青淼的面前,“朕的有些朝臣显然觉得,你比朕,更适合做这个皇帝。”

不知是从何处而来的秘密相谈的文件,清楚记录着几位大臣秘密的谈话,其内容可见私密,也可见她的眼睛密布之广。

青淼沉默着捡起文书:“臣绝无二心。”

宁枝月微微歪了歪头,像是享受着此刻的沉默,她声音轻而空灵,又带着一丝蛊惑着:“那你想要什么呢?”

“财富,权利,还是美人?”

“你都不要,”她轻轻笑了一声,“有时候,没有弱点,并不是个好事。”

她眼神如电,似乎要洞穿他心底最深的秘密,然后牢牢掌控在手里,如此,她才能安心。

“上前来。”

青淼明明上前就是深渊,是试探,他走得几分凝滞,可他还是上前了,为了他,为了他梦里的身影,他无法逃开的,隐秘欲望。

身为臣子,却爱上自己该誓死效忠的帝王。

倏然间,一抹亮光闪过,青淼生生忍下了回防的条件反射。

寒凉的剑尖抵在他的颈间,如冰雪一般,激起微微的战栗。

少女彻彻底底的地笑了起来,像是叹息:“找到你的弱点了。”

银白的剑尖上移,抵住他微动的喉结。

一张与高风亮节的年轻权臣不太符合的面容,柔美的脸颊,完全的冷白色,眉飞而细,纤细长睫下一双眼眸闪着动人的光。

挺直的鼻子下,因为长时间久站处理公务,唇色微微干枯,细微的褶皱,无绪的线条,像是被渴望着湿润。

她上前,捏起他的下颌,不轻,像是某种惩罚,于是白皙的肌肤浮上一层薄红。

青淼被迫低头对上她的眼睛,琥珀色的瞳孔通透如新,所有的光汇聚在她的眼底,张成细密的网,如狐狸漫不经心地捕猎。

没有人退让。

“你的弱点,是朕啊。”

“爱卿,是想要以下犯上吗?”少女完全无辜地说出可以取人性命的话语。

他该拒绝,可是尚在剑尖冰冷威胁之下的喉结却不可抑制地上下滑动,于是一道血色红痕迤逦,但是他无法说不。

他想要,但绝没有任何以下犯上的意味,他只是想要看见她,于是才可以一次次攀爬权力,只为了走到她身边,亦或者,落于她的身后,成为她的影子。

他如此虔诚地追随她,心脏里深处的悲痛才能消散,他忠于她,简直想将所有的一切都完全地袒露在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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