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桌上的菜,沈霏微忽然间又不觉得饿了,刚想转身,冷不丁听到舒以情说话。
“洗手,坐下。”舒以情扯下隔热手套。
沈霏微也不想把舒以情眼里的冷漠视作杀气,她手足无措,捏起汗湿的领子嗅了一下,小声说:“我想先洗澡。”
“麻烦。”舒以情摆手。
沈霏微对气味还挺敏感,尤其是自己身上的,那点汗味叫她周身不自在。
“忍忍,吃了再去洗,等会菜凉了。”云婷踱到边上,不评判菜式好坏,只戏谑:“说懒得出门的是你,怎么还不高兴了。”
放好手套,舒以情的神色有些出奇,冰冷中夹着纳闷,“照着食谱做的,怎么不一样。”
云婷哪里会嫌弃,捏了两下舒以情的手指,乐呵地说:“也挺好的,我爱吃。”
我不爱吃。
沈霏微心里是这么说,却还是乖乖洗手坐下了,只是握起筷子后,她有点无从下手。
对着云婷时,舒以情还有那么一分微不可察的愧疚和不解,可一旦换人,她又变得极为强横。
“毒不死你们。”
一桌三个菜,没一个能入眼的。
但不得不说,有荤有素,很齐全。
沈霏微艰难下筷,先给阮别愁夹到碗里。
大概鲜少能享受到姐姐夹菜,阮别愁咬了一下筷子头,吃得格外珍惜,咽下还说:“好吃。”
沈霏微不信,只尝一口,她就默不作声地喝了半杯水。
下午的时候,云婷和舒以情出了一趟门,去琴良桥办入学手续。
出门前云婷像教三岁小孩那样,再三叮嘱,不论是谁敲门,都不能开。
沈霏微自然懂得其中道理,这可是下城,就算她和阮别愁有云婷、舒以情护着,也难保不会出问题。
但沈霏微还是大意了,也或许是云婷大意了,来喊门的不是陌生人,而是宋雨涧。
这大概是宋雨涧的休息日,她那白大褂一脱,又一副花枝招展的扮相,风风火火地在楼下喊:“阿婷,开门。”
沈霏微还在捣鼓新手机,忽然被阮别愁推了肩。
“姐姐,有人。”阮别愁说。
“嗯?”沈霏微走到窗边,认出了宋雨涧。
她几乎没有迟疑,很快就下楼给宋雨涧开门了。
“云婷在家吗。”宋雨涧往门里打量。
沈霏微摇头,“去琴良桥了。”
宋雨涧挑眉哦了一声,“大人不在家啊,云婷没让你们别胡乱开门吗。”
沈霏微欲言又止,她明明是看在宋雨涧是熟人的份上,才开的门。
“无聊不?”宋雨涧个子也高,说话时会微微弯腰看人。
沈霏微莫名觉得,宋雨涧此时的样子有点像狐狸,退半步说:“还好。”
“走啊,看我打麻将去,今天赢的都归你和你妹妹。”宋雨涧哄着说。
沈霏微警觉看她,余光瞥向身后,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跟下楼的阮别愁。
“走吧,云婷不在,我给你们开小灶。”宋雨涧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