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咎有了更多的时间,他几乎整日整日的泡在药圃里。
修炼、种地、等师尊。
良辰苏醒已有一段时间,此前的记忆也开始慢慢恢复,也掌握了一些关于剑坯之灵的妙用。
“我觉得,我好像活了很多很多年了。”良辰坐在江咎肩膀上,难得的,它的声音听起来正经又空灵。
“那你没被人杀了做成剑胚,反而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江咎撇了撇嘴,这小东西最近开始觉醒记忆,偶尔就会冒出来这么一句老神在在的话,他渐渐习惯。
“无理!从年龄上来说,我觉得我能做你太爷爷了!美人哥哥也肯定没我年纪大!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小朋友!”小东西手指在江咎脖子上抓了抓,气急败坏:“怎么能跟长辈这么说话!”
“哦哦,好哦。”江咎笑着点头,又抡起手里的锄头,重重砸下。
“江咎,”小东西没和他一般计较,只是抓着他的衣领。
“我说真的,你把我吸收了吧。”良辰皱着眉头,神情有些恍惚。
“吸收了你不就要死了。”江咎并没有太在意,手里的锄头刨开了一块土。
“真的,你吸收了吧。我很厉害的。”良辰很认真的抬头去看江咎的侧脸,对方的下颌露在他眼前。
“干什么,吸收了你不就死了?”他停下手里的动作。
“你听见别人说什么吗?”江咎将手里的锄头杵在地上,身子轻轻靠上去。
他将小玻璃人从肩膀上取下来,托在手心里。
“我的天赋,他们生平仅见。”
“没有剑坯,我照样能问鼎这天下。”
“到时候,我会很孤独的。”
“有你这小东西在旁边叽叽喳喳的,我觉得也不错。”他笑着,手指轻轻摸了摸良辰的脑袋。
“不是啊……”良辰听了他的话怔了一下,小小的手抓住了江咎的手指。
“我总觉得,你再不吸收我,就来不及了……”小玻璃人听起来非常发愁,声音里还有些奇怪的困惑。
“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它心里的烦躁几乎压制不住,带到了脸上,看向江咎的脸上有些急迫。
江咎皱了皱眉头。
良辰是灵。正如它之前所说,它是天地的宠儿。
趋吉避凶是它们的本能。
能让它感到如此焦躁,想必是真的会发生什么事情。
“是我吗?”江咎问,声音低沉平稳,他的变声期早就结束了,如今的声音可以说是如丝绒般悦耳。
用这样诱哄般的声音说话,手心里的小人儿渐渐平静了些。
它显然还是很困惑,很焦急。抓着江咎的手指不松开。
“我不知道。”它闭着眼睛很严肃的感应了一会儿,颓然道。
“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我能感觉到,我们要分开了!”它的声音不再空灵,像是被牵绊的精灵,坠落了凡尘,带上了浓厚的情绪。
“你再不吸收我,就来不及了……”
“至少,至少你在我身上打个戳,这样出了什么事儿,我也能帮到你!”它急急的抬头去看江咎,小小的蓝色眼睛水汪汪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诶呦,多大的灵了,怎么还要哭鼻子呢!”江咎好笑的摇摇头,手指轻轻擦过它的脸。
“真的……你相信我。”良辰几乎是哀求的,带着不可知的惶恐。
江咎脸色带上了几分郑重。
他第一次看到良辰如此焦急。
良辰见他意动,立刻乘胜追击,嘴里的话跟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倒出来了。
“真的,你把我打个戳,我很有用的!我们就算分开了,我也可以和你说话,隔的再远我们都不会断开联系,除非有人把你杀了。”
“而且你可以调动我的力量!我是剑坯之灵,我只想认你做主人,虽然我没办法像正常的剑坯那样储存你的剑意,但我可以帮助你更快的凝练你的剑意!这样你遇见事情的时候,也有更大的把握存活!”
小玻璃人在江咎手心里站起来,急的转圈。
“而且而且,我是灵!我被打上戳了,但我还是活着!天地灵气喜欢我,你会修炼的更快的!”它看着江咎,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焦急。
近日这种紧张感越来越明显,它实在是害怕。
江咎手指在下巴上磨痧片刻,在他期盼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但是我们先说好,好处是挺多的,有什么负面的吗?”他认真问。
“没有!”良辰松了一口气,它缓缓的,带着几分停顿,似乎在一边认真思索,一边给出回复。
“我是天底下,唯一的成灵的剑坯之灵,我有这种感觉。”它皱着眉头,说的很肯定。“你的那个美人师尊,他是天才,他体内也有一个剑胚,也是剑坯之灵幻化的,但我以前不能,现在能感觉到了,他身体里那个,没有灵智。”
“我已经不是单纯的剑坯之灵了,我这种,可能更像是……”它似乎在找一个词语形容自己,“天地之灵。”
“我不知道是谁把我封印在那里,我想不起来,我也不知道我被封印的这些年里都发生了什么。”
“但是我知道,一定是有什么契机,我才在那里从一个没有灵智的剑坯之灵成为了灵。可能是把我封印在那里的人对我做了什么。”
“因为我注定要遇见你。”
小小的良辰,手掌抵在江咎手心,目光坚定而有力量,落在江咎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