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他果然还是个心智只有五岁的孩童。

舒歌于是让自己趴到了桌面上，侧过脑袋，闭目说道：“因为要见两个人。”

“你不喜欢他们吗？那么不见不就好了。”楚凌舟也将头枕在桌面，正对着舒歌说道。

他这个心理年纪，别人如果说，他是懂跟人保持距离的，但是舒歌跟楚凌舟的距离边界实在是太模糊了，所以他有时候总是会离舒歌很近。

就譬如现在，二人的脑袋的距离也不过二十厘米左右，舒歌感觉楚凌舟呼吸重一点的话，她都能感觉到对方的鼻息。

舒歌自觉退了一点距离，说道：“也不是，并不是讨厌的人。是必须要见的人，是我姐姐跟姐夫。”

楚凌舟皱眉，像是努力去理解了一下，随后像是想通了，说道：“我知道了，就像我三哥和四哥，他们不喜欢我，但是却在家宴的时候不得不见我那样。”

舒歌闻言，趴在桌子上的身体愣了一下。

她没有想到，楚凌舟只有五岁的智商，居然也是分得清人家刻意隐藏了的内心的。

舒歌点了点头，说道：“嗯，差不多吧。不过我跟你有点儿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楚凌舟问。

舒歌道：“我姐姐并不是不喜欢我。只是我很久没见她了，怕她觉得我变化太大。”

“你怕她因为这个不喜欢你吗？”

舒歌继续点头。

楚凌舟之后也不知道是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或者是已经对这个话题没有了兴趣。

接下来他没有再跟舒歌讨论这个话题，而是沉默了好一会儿，在桌前陪了舒歌一会儿便又去玩别的了。

两日后，舒歌就接到了姐姐的消息，说是已经在京都租房住下，让舒歌今日有空就过去一聚。

舒歌没有办法回绝，便让下人去说自己有空，一边唤丫鬟过来备车更衣。

这会儿刚吃过午饭，她穿戴好后哄着楚凌舟睡着了，这才带着仆人一路去了姐姐给的地址那里。

初次见舒婷便是在舒婷跟姐夫租的二进宅院大门外头。

姐姐穿得朴素，头上素银簪子，几朵绒花点缀，抱着个三四岁的哥儿，周身都是温柔的气息。

舒歌的姐夫一身月白衣裳，方圆脸，五官端正，一手在身前，一手背在身后，看着很有书生气质。

舒婷怀里的哥儿年幼，此时看着有些困倦，却还是被姐姐抱在怀里，不肯放他去睡。

舒歌想着，大概姐姐是想让她早些见一见这个小外甥。

舒婷站在门口，只见舒歌从华丽的马车上走下来，仆人成群，乌泱泱在身前伺候。

舒歌本人一身华贵的衣裳，花容月貌，素手一伸就有丫鬟上前伺候。

跟在舒歌身前的两个丫鬟舒婷也认识，只觉得比起当年在府内见到的莺儿跟春燕，此时两个小丫鬟倒更像是哪家府里出来的小姐似的。

主子做了王妃，自然也亏待不了她们。

表面看着舒歌虽然好，然而舒婷还是很心疼妹妹。嫁给一个傻子，想她妹妹的心性，必定是不会开心的。

一方面因为担心，一方面又因为契阔多年。一见到舒歌，舒婷的眼泪便止不住地落下来。

舒婷身边的丫鬟瞧见了，忙过来接手舒婷抱着的哥儿，一边又给舒婷递过帕子，让她拭泪。

舒歌下车见状，知道逃不过这一场面，于是将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掐了掐，顿时眼眶便红了。

舒婷见妹妹红了眼眶，忍不住“呜呜”了两声。

舒歌走到舒婷身边，牵住了姐姐的手，说道：“你我姐妹好容易相见，姐姐见到我不笑，反而哭起来，叫人笑话。”

“妹妹。”舒婷擦着眼泪，捏了捏妹妹的手，有些心疼地看着舒歌，“这么些年叫你一个人扛着，姐姐实在对不住你。”

虽说嫁给丈夫是舒婷情愿的。但是妹妹比她年幼，都说长姐如母，舒婷其实很自责，当初嫁人之后马上就离开了妹妹，让舒歌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舒家待了这么多年。

如今在她管不到的地方，又让后母撺掇着父亲将妹妹嫁给了一个傻子王爷，她心中更是觉得愧对舒歌。

舒歌听明白了舒婷的意思，一边给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姐姐说什么呢，我从未怪过你。”

姐妹二人在屋外哭了一场，后来被舒歌的姐夫劝着进了家门，到了会客大厅，二人才好容易收住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