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漫长的塞车才开始渐渐挪动,于是,等回到绵园,已是深夜十一点。 在这段时间内,夕雪睡得很熟,她发出轻微的呼吸声,小脸低垂在毯子上,本来一丝不苟盘起的头发,现在都有些凌乱。 保镖先打开萧默澶那侧的车门,萧默澶望了一眼她,却是躬下身子,将她一起抱出车去。 这样的动作,都没能让她惊醒,她只把脸换了一个姿势,让自己睡得更加舒服些,靠向萧默澶的怀里。 “先生——”迎上前来的刘姐,看到这样的情形,很乖巧的噤声。 萧默澶在周围一片安静中,把她抱回了卧室。 卧室的感应灯亮起,他能看到,床上,放着两个礼盒。 把她放到近门这端的床上,他更近地看到那两只礼盒,不用打开,都清楚里面是什么。 是她赔给他的吗? 如果不用这个‘赔’字,或许,更好。 他替她盖上被子,将礼盒拿起,放到一侧的床头柜。 手机震动,是大卫的请示信息。 他只淡淡回了一条短信,今晚,其实,并没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 所谓的处理公务,更多的时候,是他麻痹自己不多去想其他事情的一种方式。 也是,希望她能觉到他疏远的一种方式。 只是,她似乎是不在意的,或者说,不曾察觉的。 呵,怎么会去想这些呢。 他收回思绪,洗漱后,合衣睡到她的身旁,原本,她睡的那一侧。 哪怕熟睡,他的呼吸声都很轻,感应灯,在长久没有人走动后,便自行熄灭。 室内陷入一片黑暗中。 翌日,夕雪醒来时,头有些疼,睡眠时间过长,就会引起这样的反应,她揉了下眼睛,周围的布置告诉她,是回到了绵园。 至于怎样回的绵园,她的思绪是一片空白的。 起身,朝洗手间走去,才要打开门,忽然,那门一松,她整个人差点跌进门里,不过,跌进去的瞬间,是撞进了他的怀里。 他显然刚冲完凉,随意披着一件浴袍,头发还湿漉漉的,带着沐浴液的清香,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的冒失,让他很快扶正她的身子。 他昨晚,没有去公司。 “准备一下,今天跟我去公司。” 他吩咐完这一句,走到衣橱那边,去挑选衣物。 “好,你的伤口——” 透过微微敞开的浴袍,能看到,他胸前的绷带已经拆了。 她看来,不算是合格的妻子,连他什么时候拆了绷带都是不知道的。 只是,这些天,哪怕他偶尔回来,她也总不好意思,去看他裸露的身体吧。 可,她有嘴,却是没有去问一声的,这,才是失职的地方。 只做得像,表面的妻子。 “没事了。” “那就好,我去洗漱。” 讪讪地说出这句话,很快洗漱完毕出来时,看到他已换上一件白色的衬衫,那衬衫牌签刚剪了下来,放在床头柜上,正是她昨天买的那件。 现在,他扣上袖扣,拿起她选的那条领带,对着镜子试了一下: “很素。” 比起先前有暗花的那条来,当然是素的。 可,他平日里的领带也都不是很鲜艳。 “我看衣橱里的领带都是差不多这种系列的,所以就照着买了。” “是吗?”他从落地镜中望向她,看到她已坐到梳妆台前,将头发盘起,却走到她身后,将她盘起的头发松开,“披着也好。” 从她做替身开始,他是喜欢她盘起头发,穿着旗袍的。 现在? 她从镜中瞧向他,他打开首饰盒,看到里面放着他送的那条天使钻石项链,似乎,她仅戴了一晚上,便是拿下了。 但,这一次,他只选了另外一条款式简单的,戴在她的颈部,接着,另外选了相配的v领羊绒衫和粗呢裙。 其实,她更适合这样的妆扮,旗袍的婉约,只会让她更加沉闷。 他看着镜中的她,至少这一刻,他看的只是她,而并非是那一人的影子。 哪怕,她们真的很像。 “帮我系下领带。” 他为她妆扮好,淡淡地说出这一句。 “哦。” 她拿起她送他的那条领带,手势熟稔地为他系好,在她的手甫要离开时,却被他按住: “以后不要送领带给其他人。” 他淡淡说出这句,她却一愣。 她送给百里楠领带,他竟会知道? 难道说,他一直派人跟着她,她的所有日常生活都在他的监视下? 她想,她此刻的脸色一定是不太好的,哪怕,她和他之间的起因是协议,她也知道他的可怕,但,当他在她跟前,亲口说出这句话时,她做不到很伪装地说一个‘好’字。 纵然,那样,事情会很简单,他也会很满意她的表现。 可,她做不到。 “你让人监视我?”直接问出这句话,她的唇开始瑟瑟发抖。 他微微一笑,这一次,她清楚地看到,他是在笑。 没有任何愠意,也不再是淡淡的神情,竟然是笑。 “你——” 她倒是有些气极。 “呵呵,你开始在意了?”他的声音里满是意色,手轻柔地抚上她的脸颊,哪怕,她的表情仍旧是愤愤的,甚至于,要把脸颊从他手心挣脱时,他捧住她的脸,在她来不及任何抗议前,吻,印在她的唇上。 她吃惊的看着他,只见他眸色深黝,暗色中又有光芒在闪动,仿佛两簇火苗在隐隐燃烧…… 【07】 此刻,,他的唇火似的贴在她的唇上,带着烧灼般的热力,辗转,肆意的放纵自己,尝遍她唇齿之间所有的美好。 她不需要回应,事实上也是,她没有办法回应。 步步后退中,随着他火热的攻势,唇舌的交缠,她再是退不得,原本苍白的双颊渐渐转为嫣红,红得好似初夏的花火,又似深秋的枫红,只觉得脑中一片火热,像是刹那间,天地倒置。 除了他的阳刚气息,坚实的怀抱和似乎永远都不会满足的热吻之外,其他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良久、良久以后,萧默澶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诱人的唇瓣,发出满足的叹息,闭上眼睛,搓揉着她的发丝,嗅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低喃道: “你在意了。” 这四个字,这一次,是以确凿的口吻说出,却用低喃的语调。 夕雪此时的大脑依旧一片空白,只是,在他停止这个吻时,才能觉到呼吸又开始畅通起来。 原来,刚刚那个吻,竟会让她觉得窒息。 因为窒息,脸上先前的那些愤愤也变得不再那么明显,只是有片刻的懵然。 “是,我一直有派人监视你,一来,我不希望类似埃及的事再发生,二来,我也想知道,每天,我在公司的时候,你是怎样打发时间的。” 他唇边浮起好看的笑弧,他是英俊的男子,因为少笑,使得他难得的一笑,是明朗的,也会让人移不开目光。 可,这一刻,在懵然后,夕雪偏是倔强地将目光移开,使得他捧着她的脸,让她直视他,再一字一句地道: “你是我的夫人,却去了百里楠的别墅,你在专柜挑的领带,又出现在他的身上,你说,我会怎么想呢?” “我——” 他修长的指尖点住她被他吻得有点红肿的唇: “我知道,一切是个误会,可,我也会在意。懂吗?” 他也会在意? 在她之前,承认了他的在意。 她的眼睛明亮得望着他,换来他唇边的笑意愈深: “我可以答应你,除了必要的保全外,不再让人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但你也要答应我,别和百里楠走太近,就当是顾及我的感受。” “你监视我,本来就是不对的。”他的指尖松开她的唇,换来她嘟囔地说出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