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扶起她质问:" 你意图轻生?"
她喃喃说:" 如果身体坏了,我一无所有。"
" 你没事,别自己先吓死自己。"
" 医生,年轻女孩不住出来竞争,有些只得十五六岁,什么都肯,压力甚大。
"
" 你仍是女皇。"
她苦笑,又闭上眼睛。
保母焦急," 怎么样?"
" 让她睡十个小时也是好事。"
保母放心了。
" 叫佣人煮点白粥,把窗户打开。"
一品替女皇包扎割伤手指。
电话又响,保母忙着去应付。
一品到这个时候才有空打量姚以莉的香闺。
城内不知多少阔客想坐到这里喝一杯咖啡。
可以用美轮美奂四字形容,一品从未见过那么多华丽的摆设置在同一间室内,
家具灯饰全部是有名堂有来路,水晶玻璃、镜子、鲜花……布满每个角落。
但是女主人心事也一样多。
一品放下药物,告辞,忠心的保母送到门口。
有些东西,的确是金钱买不到的吧。
回到诊所,接到二晶的电话。
" 姐,你可有空来看看我这里一单病例?"
" 好,反正有空。"
二晶捧着一只玳瑁猫。
" 它怎么了?"
" 主人发觉它茶饭不思,送来我处,一检查,发觉肚子里全是-"
" 老鼠?"
" 不,钱币。"
二晶取出一只盘子,里面盛着十多枚角子。
" 立刻开刀取出,你说奇不奇。"
" 原来猫也可以做财迷。"
" 现在它没事了。"
" 叫我来,就是为这件事?"
" 它的主人在外边。"
" 啊。" 原来如此。
二晶笑," 帮帮眼。"
一品也笑," 你自己喜欢便可。"
" 虽然这样说,可是我也希望得到第二意见。"
" 你以为是看医生?"
" 不,货比三家不吃亏。"
一品伸手去抚摸玳瑁猫," 这只猫岁数也不小了。"
这时助手匆匆进来," 杨医生,警方送来这只狗。"
连见多识广的一品见了都一震,狗的喉咙不知被什么歹毒的人狠狠割了一刀,
血肉模糊。
二晶立刻抢救,一品只得离去。
她听得有人忿慨地说:" 世界怎么会变成这样!"
真的,说得好。
那天傍晚,一品应邀到一间酒馆去欢送一位旧同学。
她到的时候,有人正在说:" 逸菱算是远嫁了,不知可会习惯赫尔辛基的生
活。"
一品吃惊," 芬兰首都?该处冰天雪地。"
新娘只是笑。
一品随即点头," 好的男人难找。"
" 逸菱,如不习惯,即刻回来,千万不要死撑。"
" 逸菱,学人家的语言,起码三年。"
一品不出声,要她跑那么远,可以吗?
若果为着异性,牺牲得那样悲壮彻底,确需详加考虑,留下来,也一定可以
遇到合适的人。
" 生活沉闷,能有突破,值得追求。"
" 祝逸菱幸福。"
" 很近巴黎,可常去游玩。" 这班老友心中都在想:三个月后,当可见到逸
菱重新在银行区出现。
正在兴高采烈,一品抬头,看到门口站着个熟人,他是王申坡。
一品刚想与他打招呼,一个长发女子比她快一步,已经似一条蛇般窜上,搂
住王申坡送上香吻。
一品愣住,连忙避开王申坡眼光,立刻站起来躲到走廊。
她在黑暗中站了一会才偷偷离去。
真恼人,干吗不放胆坐着静观其变,为什么要像做贼似匆匆撤退。
对着血肉模糊的病人都不怕,为什么要怕他们?
一品不能解释。
回到家,她问二晶:" 那只狗救回来没有?"
" 万幸,奇迹般救回,凶手也已经抓到,是两个无聊残忍的年轻人,已被控
虐畜。"
" 它以后还会信任人类吗?"
" 相反,它对我们非常依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