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
傅少青闻言僵在原处,“你想上什么位?你当我是什么?法力无边?”他不敢置信,李逸怎得如此狼子野心,胆敢直言这些。
“我如此牺牲,成全了你与我爱一婚姻大事,区区皇位,我还自认不够呢。”李逸又将茶盏斟满,捏起,慢条斯理道,“我如今,爱情拱手相让,事业,还不能赚上一笔吗?要坐,我便要坐那万人之上。”
他语气未见波澜,傅少青只觉是他应试玩笑,但其中却又透着些许认真,“何为拱手相让?她本就不是你所结识的于鸢,且你现为铁匠,与那位子相差甚远,如何能攀上?!”
“那这就要看傅大人如何运作了。”李逸闭上眼,脑内浮想联翩,“难道,她在你心中,抵不过江山之大?”
他自知傅少青虽有野心,但志气只在一纯臣,不至逼宫,如此忠臣,不如作为己用。
傅少青沉默着,李逸何至于此,他说,他便信了,竟不对自己之言或于鸢身份有别样怀疑,好似他……本身就带着何种目的在与二人交锋?
“李逸,此事凶而险,事关江山社稷,且周边邻国跃跃欲试,只待国弱之时,弱眼下国内动荡,岂不成他人之美了?”傅少青在其身前踱步,亦是纠结万分,他猛然驻足,彼时他牺牲自由应了作驸马,拿到兵权,摆平边疆,届时,一国与一人面前,他竟犹豫至此,傅少青终于意识到自身转变,意识到于鸢在己心中竟有如此分量。
太不像傅少青了。
“你也知道内忧外患!”李逸怒摔茶盏,杯盖当即滚到地上,发出清脆声响,就地而碎,“就那个草包皇帝有何用?!小小边疆战乱就僵持不下几年久久不能摆平!整日只知花鸟鱼虫吟诗作画,哪有半点儿帝王之相,真几国开战,他有何谋略!?摆设!”
傅少青被其所言镇住,他为何身在打铁作坊,却好似对前朝事宜事无巨细的了解,但看其魄力眼界,亦绝非等闲之辈。
虽其直言不讳,但未说错半分,当今皇帝,是先皇唯一嫡子,为人宽厚,性情温良,一切冲突矛盾皆和平处理,从不应战迎战、更不论发动战事。
如此,的确不适宜为一国统领,但其为先皇唯一嫡子,储位系一早定下,若贸然逼宫退位,肯定朝野上下定动荡不安、亦致百姓惴惴不安。
“李逸,你言之有理,但还需从长计议。”
“从长?多长?”李逸一副拿捏之态,“反正婚期将至,你若不想娶那禾月公主,就早早应了我,若你想做事后诸葛,依着于鸢的性格,你看她会如何看待你。”
“好,我暂且应了你。”傅少青拍案喝着,“此事定要做得周全,保密工作一定要到位。”
李逸起身伸手,示意与傅少青言和,“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傅少青盯着他悬在空中右手,只握上,便再无回头路。
“好。”二人只手相握住,愈发用力。
此番,傅少青好似身旁多了个亦正亦邪的“同伴”,他自愿相助狸猫换公主,且自身辅佐其上位,不论从何处出发,二人所惦念的皆是杀头之罪,只罪名或诛九族、或马革裹尸,若不慎东窗事发,无一例外能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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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儿,傅大人唤你进去。”李逸一副悻悻之态从房内走出,双颊写满无辜,“去罢。”
于鸢瞥着他,自觉方才二人在屋内大笑是幻听,“好……”她越过李逸,只觉哪里不对头,亦是说不出个所以。
她缓缓推门,傅少青正缓坐于上座,于鸢瞥着他,任意下座,未言。
傅少青仍是紧绷着,心中对其仍有愧,此前为着大局,已是半年之久未与于鸢相见,如今再见,亦是不知别离前的情爱,还算数不,他心中亦是打着鼓。
“那个……”
“恭喜傅大人。”
于鸢一句,只叫傅少青千言万语皆咽到肚子里,“谈何之喜。”他明知故问。
“我方才在外已然打听了个明白。”于鸢瞥向门外,“公主……你还真是有福气。”她言语犀利,不乏阴阳。
“如此皇亲贵胄,自然不必费心在我这一介草民身上了。”她本想入府与其相谈,算是念着往日情分,给彼此最后机会。
再者,她苦等傅少青半年之久,不论李逸先前如何殷勤亦是未动摇,也算对其专一,如此,并无遗憾。
傅少青本强撑的庄严神色,轻而易举被于鸢一言击破,“你当真如此想我?”
“我该如何想你?你一走数月,期间幸苦,你如何知晓,你又……”于鸢只觉二人何故于此,仅在一起不足两三日的情分,竟拖了近一年之久,如今一见,又要分个孰轻孰重,当真辛苦,累得紧。
“我当真是,情非得已,有自己的苦衷。”傅少青难得放低姿态,甘愿对其皆是,任其责备。
“大人身居高位,自是有许多不得已。”于鸢亦是鲜少刻薄,当仁不让。
系统:“你们二人如此交锋,倒浪费了多日的思念了。”
于鸢:“系统,他如今既已有佳人在怀,我不必再为其顾着许多,我要回上沅,尽快将任务结束,我要回去,回到本属于我的世界。”
系统:“你若回去,只怕那李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