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鸢闻声撂下手里的活,跟着青媞一同回房,“傅少青呢?”她已多日未见傅少青,只她着手重启打铁花时,傅少青好似亦忙了起来,二人虽不同窗住,但且在一屋子里,近日来,直到于鸢如梦,都未见傅少青回房。
“老爷在李公子房中用午饭。”青媞将饭菜从托盘上卸下,个个摆在桌上,“许是打点着年节之事罢,傅老爷和李公子二人好似对此事颇为上心呢。”
于鸢闻此只觉有何不对,“这节日?不该上心吗?”
青媞脸色骤现尴尬,“不是,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她忙退后几部,垂头认错。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姑娘别放在心上。”于鸢墩着筷子,夹了口青菜,“只是从前未经此节,不懂该如何操办尚可。”
“是……”青媞仍是垂着头,好似犯了滔天大错,“这一天,不论百姓或是官户,皆是办的红火,家里越是热闹红火,便寓意着来年生活更好,寻常百姓,无银两者亦会在家中贴些红贴,表吉祥喜庆之意。”
“嗯……原来如此。”于鸢思量着,此番与傅少青所言大差不差,“你们当日要如何过得?”
青媞只言,“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当然是主子在哪,我们便在哪,主子们热闹,我们也跟着沾沾喜气了,家中,送些银两回去便可。”
于鸢听闻只觉亦是可怜的很,像极了在外打工人逢年过节不得回家,亦是身不由己,“你家中还有何人?”
“有一年迈老父亲。”青媞应着。
“不日,你便回去与父亲一同过节罢,节后可多留几日,再回府。”于鸢体恤她不易,亦感其多日伺候细心周到。
“多谢夫人!”青媞连连半跪作揖,“多谢夫人!”
“快快起来。”于鸢忙扶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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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至计划实施之日,于鸢的打铁花亦是练得如从前一般炉火纯青,李逸亦是联络好了宫内外各位大佬,只得今晚分别匍匐于傅府各个房瓦东南角,以便看取打铁花信号。
“鸢儿,记住,铁花同频率情况下,连续打三下,便是瓦上前辈行动之时。”李逸叮嘱着,“待全部埋伏好,我会讲暗号说与你,你且操作便可。”
“好。”于鸢应着,“是何暗号?”
“铁花爆,喜事到!”
于鸢暗自记下,“傅少青、李逸,我打铁花时,按照原计划,你们皆要在一旁帮我做事,确保你二人皆在大众视野。”
“一个拉风箱,一个炼铁水。”
“我铁水。”李逸抢答。
傅少青斜睨了他一眼,“可以,那我拉风箱。”
几个时辰后,天色渐浓,街上灯火慢慢亮起,鲜红灯笼配着各色花灯,好不漂亮,三人游在其中,各自欢喜。
跟在他们身后的四个侍卫亦是走马观花一般,东瞅瞅,西看看。
待入场后,于鸢几人脸上皆是不自在起来,但仍装淡定寻常模样,李逸二人跟在于鸢身后,同手同脚走着,傅少青虽平日叱咤官场,但从未真正如此与民同乐身在其中。
李逸则一直在市井摸爬滚打,虽紧张,但毫不怯场,他凑到于鸢耳边,呢喃着,“记住口号,发出指令后,三连打铁花。”
“明白。”于鸢侧头应着。
待李逸铁水就绪,于鸢上棒舀起铁水,快步跑向前方花棚,在预留距离后,另一只手握着下棒向上猛敲上棒,当即铁水在空中炸开,化为花火在空中短暂绚。
百姓们纷纷传出惊叹,连声叫好。
于鸢好似又村寻得从前之感,寻得骄傲,她着眼那花火在空中炸开、散尽,当真是美丽易逝,她险些陷入回忆,只傅少青蹲在风箱前轻声唤着于鸢,“继续继续!”
“铁花爆!喜事到!”李逸朝一众百姓吆喝着。
于鸢得令,加快脚步,往返于花棚熔炉之间,一棒而上。
“一开花,五谷丰登照福光!”李逸踮脚,转着圈吆喝着。
二棒而上,“二开花,闲银有余家兴旺!”
于鸢盯着那花棚,眼神格外坚定,只手一轮,只待打出最后一棒,“三开……”未等李逸喊出、于鸢打出第三棒,突然狂风四起,风箱吹倒、熔炉跌下、铁水侧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