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仁二代多,不算什么。”体委小声跟时韧说:“不知道老师找你什么事,看着挺严肃的。”
时韧点头,“谢谢。”
时韧这还是两辈子第一次被叫到办公室问话,他并不紧张,因为终于到了他期待的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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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学年组办公室。
现在是下午第三堂课课间,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学年组办公室里就班主任自己,时韧道了“老师好”后就站在一旁,等着老师开口。
“坐下吧。”班主任指着对面的椅子,让时韧坐下。
这就是要长谈的意思了。
此刻她依旧是绷着张脸,看谁都没有笑模样,但开口却放轻了语气,语速也放缓,“下节课是自习课,不用担心会耽误上课,老师想要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不会太抗拒。”
时韧点头,“好。”
他看着太乖了,班主任有些于心不忍,但该揭的伤疤就要揭,刮骨疗毒都要狠下心。
班主任说:“老师很高兴你最近的变化,整个人都有精气神了,也愿意和同学交流了。其实老师要先跟你道歉,之前两年是老师忽略你了,也不太清楚你家里的情况,没能更早帮助到你,是我这个班主任做得不合格,竟没能早点发现。”
“老师听说了一些事情,但还是想听你自己说出来。”班主任说:“只要你愿意说,我就愿意信。”
时韧依旧用平静的眸子看着她,“您问吧。”
班主任之前打了几版腹稿,但无论哪种开口都涉及时韧的隐私。
她最终还是狠下心问:“老师听说你最近在给初中部的学生补课,还在售卖学习笔记,是真的吗?”
时韧:“是真的。”
“你愿意抽出时间和同学们一起进步还是很好的,只不过可以改进一些方式……毕竟你现在还是学生,在学校这种环境和同学有金钱交易、尤其是还有比你小的孩子,还是有些欠妥当。”
班主任委婉劝道:“高二的课业压力也不轻,这样不会影响自己的学习吗?有没有感觉到吃力的地方?”
问题都在时韧的预设范围,他坦然道:“老师您可以问得更直接点的,比如说,我真的很缺钱。”
班主任顿了一下,嘉仁私立里的学生大多非富即贵,即便是破格录取的成绩优异的学生,家里也谈不上贫困。
在这个年纪,阶层差距过大更容易出现团体分裂情况,清苦家庭出来的学生一般并不能很好地融入,在同等的优惠条件下,即便嘉仁私立免除住宿费,也几乎没有家长会把孩子送进来。
所以当时韧此刻轻描淡写地说着自己缺钱的窘境时,哪怕有校内流言的铺垫,班主任也是切切实实地意外了。
“老师之前也没过问过你家里的情况,我听说,你和蒋年是有亲戚关系吗?”
班主任其实并不很确定,若不是这学期时韧的变化以及和蒋年的几次接触,任谁也想不到时韧会和时家扯上关系。
时韧终于没有了八风不动的淡定,他似是有着难以启齿的隐忍,半晌闷闷地点头。
“时常君是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