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全市高中部篮球赛的知名度,和嘉仁中学常年占据校内外论坛八卦定海神针的地位,再加上林桐告知家里后的推波助澜,这场风波意料之中地传开了。
很快,时父和蒋母被叫到了学校。
高二学年组办公室。
学年主任问道:“这次的事情,两位听说了吧?”
时父不在意道:“小孩子打闹,玩篮球时候伤着了,这种有肢体碰撞的运动果然还是不行。”
时父并没把这次的冲突当回事。
都是十七八岁的学生,这个年纪的冲突也就是小打小闹,青了紫了肿了伤了,哪怕是骨折,无非就是破财免灾的事。
他也听说了,蒋年弄伤的是一个没什么势力的穷学生,到现在都没见着面,估计是要赖在医院里趁机讹一笔。
学年主任问:“你们知道另一方的学生是谁吗?”
时父摇摇头,“老师你要知道,我们很忙的,八卦流言这种事情都是打工人的消遣。”
蒋母在一旁嗤笑道,“我们一直想看看那个孩子,也不知道伤着哪了,走了几家医院愣是没见着。”
她眼里不免轻蔑,“事情闹得这么大,不会是觉得没脸见我们了吧?”
时韧的班主任坐在一旁没吭声,蒋年不是他的学生,所以她此前并未和时父打过交道,没想到这一次见面,就看着这样两副嘴脸。
换作别家父母,肯定早就知道自家孩子在篮球赛中受了伤,而在这对父母眼里,他们似乎并不在意另一个存在感薄弱的孩子凭空没了消息,只惦记着用钱打点蒋年惹出来的烂摊子。
冷血又偏宠。
刻薄又算计。
时韧的班主任此刻终于懂了上次时韧的沉默和眼里没掩藏好的悲伤。
此时时父正端着上位者的气势,无所顾忌地说着铜臭味十足的话,“不瞒老师说,我能用钱把蒋年送进嘉仁甚至送进平行班,自然也不担心谁能让我儿子在学校过不安稳。”
他反客为主地劝道:“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教书在前,老师们上课就很辛苦了,这种教育孩子的事交给家长就行,不劳学校费心。”
话里话外都是学校多管闲事,这次老师叫家长不是师出有名而是多此一举。
他们能来是给面子,若是不应学校也拿时家没办法。
蒋母在一旁附和,“是啊,至于其他家的孩子我们恐怕是没办法管教的,毕竟我们家可学不来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穷酸把戏。”
她摆弄着新做的美甲,“那孩子在哪呢?我跟他聊聊,说说话,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容易死脑筋,话说开了,同学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学年主任是个温婉高挑的女老师,说话慢悠悠的,最擅长软刀子扎人,“常言都说人后教子,果然两位家长对自家孩子还是很维护的。”
学年主任话头一转,“蒋年这孩子聪明,在男生堆里很有人缘,每次在校园内看到都能见着前呼后拥的一群小伙伴。这其实是好事,我们主张这个年纪的孩子阳光开朗地长大,哪怕他有点小缺点小毛病,学校都是可以包容的。只要他不做坏事,学校愿意给孩子们自我矫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