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1 章 “ 第 171 章

洛婉清听着 , 心上一颤 , 她一时有些不敢答话 , 她突然意识到 , 谢恒对这场婚礼的预期 , 远比她愚象更高 。

她低头不说话 , 谢恒见状轻笑 :“ 怎么 , 害羞了 7“

「 没 “ 洛婉清轻声说着 ,“ 就是觉得 , 公子对我太好 。“

“ 这算哪门子好 ?“ 谢恒下意识回头 , 随后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吃亏 , 赶忙改口道 ,

“ 既然觉得我很好 , 那就多给店补偿 。“

「 公子想要什么 ? “

洛姬清拿眸看他 , 谢恒注视着她的眼睦 , 过了许久 , 郑重道 : “ 将我放在心上 , 看重一点 ; 将我放在眼里 , 多看一眼 ; 将我放在身后 , 多依靠半分 ; 将我放在梦里 ,“ 谢 |

笑起来 , 多多想念 。“

这玩笑一样的话让洛婉清有些愣 , 谢恒眼里带上几分心疼 , 拙手将她面颊边的丝抚到耳后 :“ 你啊 , 吃苦吃得太多 , 如今让你松懈 , 比登天还难 。 我知你不是有意 ,

有时候我也会想 … 如此冷静自持 , 惜娘心中 , 又有我几分呢 7“

他又唤回 “ 惜媳 “, 似乎总是不愿从这个独属于他的身份中离开 。

洛婉清听着他开口 , 看着他眼中有些不安的神色 , 听他感慨 :“ 有时候 , 我也会忍不住想去对比 , 会想过去你对江少言是怎样 , 对崔观澜是怎样 , 一想便现 , 惜娘啊 , 你越长大 , 你的心 , 似乎就越难失控 。 所以 … 答应我 ,“ 谢恒拿眼看她 ,“ 这一次 , 我们好好成亲 , 好么 ?“

洛婉清沉默着不敢出声 , 谢恒挑眉 : “ 不会是有其他盘算吧 ?“

“ 我只是有些担心 “

「 不必担心 , “ 谢恒笑起来 , 认真道 ,“ 只要惜娘尽心 , 于我而言就是圆满 。“

“ 唾 。“ 洛婉清应声 , 点头道 ,“ 我知道了 。“

谢恒笑了笑 , 直起身道 :“ 好了 , 那我回去了 “

说着 , 他忍不住又亲了一口洛婉清 , 终于逼着自己转身 :“ 走了 “

他走出大门 , 替洛姬清合上房门 , 房间一瞬变得格外安静 , 洛婉清扶桌站了一会儿 , 深吸一口气 , 整理了衣衫 , 重新点上灯火 , 准备了茶具 , 跪坐在案牍边上 , 将白虎司近日累积的公文取出来铺上 。

看公文到半夜 , 她突听门外传来一声异响 。

洛婉清执笔动作微顿 , 拙眸看去 , 就见门外立着一个影子 。

对方明显也不打算遮掩 , 就站在门口 , 那个影子和她记忆中有些相似 , 又不太一样 。

记忆中的人总是扎着少年气的高马尾 , 穿着黑色贴身的劲装 , 而这个影子明显是玉冠华衣 , 可是站立的姿势 , 肩头的弧度 , 却与她记忆中别无二致 。

她无数次在暗夜 , 队在床头 , 眷着眼在心中临摹这个守在房门前的身影 , 以至于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

但过去偷偷看着窗上剪影 , 她心中总是带着欢喜 , 此刻看着 , 却已经仅余一个

他来了 。

洛婉清放下手中毛笔 , 收起桌上文书 , 唤了一声 :“ 既然来了 , 就进来吧 。“

“ 小姐知道是我 。“

一贯温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 却不进屋 , 洛婉清从旁边取了茶杯 , 平静道 : “ 今日这样大的事 , 我猜你会来 。“

所以她才特意遣开谢恒 , 就等着他过来自投罗网 。

洛婉清倒上茶 , 看了门外影子一眼 :“ 我为你备了茶 , 不进来喝一杯吗 “

“ 今日不必 “

李归玉在门外出声 , 洛婉清有些疑惑 :“ 哦 ? 为何 7“

“ 容貌有损 , 不宜面见小姐 。“

李归玉开口 , 洛婉清便想起谢恒脸上的伤 , 今日两个人怕是都往脸上招呼 , 若不是一定要带她出地牢 , 谢恒大约也不想今日见她 。

洛婉清思绪不由自主飘到谢恒身上 , 李归玉见洛婉清久不回应 , 开口道 : “ 小姐 7“

“ 哦 ,“ 洛婉清回过神来 , 点头道 ,“ 行 , 那就在门外说 , 找我打算说什么 2“

李归玉没说话 , 洛婉清斟酌着道 : “ 其实我现在也没愚明白 , 你到底是想用娶我来威胁我不要自爆身份告状 , 还是想用我父亲的案子 , 逼我自爆身份后嫁给你 。 不过一想也不重要 , 如今我算是化险为夷 , 倒是你一一 “

洛婉清瞧他一眼 :“ 玄天盒里有什么 , 你得自求多福了 。“

「 小姐 , 我今日

刚选好窗花 。“

李归玉没头没脑说了一句 , 洛婉清皱起眉头 , 看向他的影子 :“ 什么窗花 7“

“ 喜字的窗花 。“

这话让洛婉清一愣 , 随后有些后知后觉想起来 , 在她父亲被抓之前 ,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 似乎就是在聊这个 。

只是那时候是她在选窗花 , 她高兴和他说 :“ 少言 , 我今日刚选好了窗花 。“

他正在院子里磨剑 , 有些疑惑看她 :“ 什么窗花 7“

她不高兴唉嚷 :“ 喜字的窗花呀 , 你都不管吗 ?“

“ 我选了圆的 , 寻的是东都最好的工匠 。 我还准备好了灯笼 、 红绸 、 喜糕 、 聘礼

… 还有你的嫁衣 。“

李归玉轻声说着 , 仿佛陷在一场美梦里 :“ 嫁衣是从我来到东都就开始准备的 ,

找了最好的绣娘 , 用金丝线缝上南海最上等的珍珠 , 绣了并蒂莲 , 一针一线 , 绣了大半年 。 你以前说我不管 , 我那时候 , 不是不想管 , 是不敢管 。“

“ 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 洛婉清冷下声来 ,“ 潜入监察司就是说这些 7“

“ 谢恒做不到的 。“

李归玉语气很轻 :“ 他要你 , 是奉陛下之命 , 他入宫跪在宫门前时 , 陛下便已经让人去中书省下诏 。“

「 如何呢 ?“ 洛婉清嘲讽 , “ 难道我当真要找人成亲 , 缔结姻缘不成 ?“

李归玉沉默 。

过了许久 , 他轻声道 :“ 我可以帮你 。“

洛婉清动作一顿 。

李归玉继续说着 , 似是引诱 :“ 如果你想杀郑平生 , 我可以帮你动手 。“

「 条件呢 ? “ 洛婉清思考着 ,“ 我如今 , 还有什么是可以给殿下的 7“

“ 离开监察司 。“ 门外人冷静开口 , 迅道 ,“ 我会让工匠混入监察司 , 在合适之处安放火药 , 成婚当日 , 我的人会混在人群中 , 你找机会动手 , 动手之后 , 无论是否得手 , 都立刻撤退 , 我的人帮你断后 , 你从监察司后山走 , 山后有一条水路 。“

李归玉声音顿了顿 , 变得温和几分 :“ 我在那里等你 。“

洛婉清听着他的话 , 没有应声 , 李归玉也没等她回答 , 便转身离去 。

他没有遮掩脚步声 , 洛婉清就听着他的脚步声踏着淅沥雨声 , 淅行渐远 。

等他走远 , 洛婉清看着纸页上的句子 。

火药 。

刺客 。

后山水路 。

这是李归玉给她备的诱饵 , 等着她上钩 。

如果她没有猜错 , 李归玉应当是知道李宗打开了玄天盒 。

李宗以为玄天盒里放的火药库的位置 , 可是李归玉以为玄天盒中放置的 , 是他打开城门 、 王郑等人通敌卖国的证据 。

如此一来 , 他自然也就会把李宗将她放出来这件事 , 当成是李宗对旧案凶手下手的标志 。

此事只要李归玉告知众人 , 那过去参与过崔氏案的旧族 , 无需言说 , 便已经自成阵线 。

李宗愚杀郑平生 , 郑平生又何尝不想杀李宗呢 ?

李归玉以杀郑平生诱她 , 但只要她答应配合他 , 将火药和刺客放入监察司中 ,

动手杀郑平生制造出混乱 , 那么 , 李归玉必定会在第一时间 , 对李宗动手 。

李宗一死 , 再将所有罪名放在她身上 。

他的确给她留了一条活路 , 只是她若按照他的路走 , 她不是离开监察司 。

她是去到他的阴影之下 , 要在他庇护之下 , 才能苟活一生 。

只是李归玉没想过的事 , 他以为是自己布局作饵 , 但其实 , 是他咬饵上钩 。

洛婉清笑了笑 , 记住所有关键 , 拙手将纸页放在烛火之上 , 看着纸页点燃 , 扒入火盆之中 , 终于起身熄灯 , 回到床上躺下睡觉 。

等第二天醒来 , 洛婉清去找青崖要近日排班 。

四使本是轮流为谢恒守卫值勤 , 她去天牢这些时日 , 值勤的顺序大约早就被打乱 。

青崖将重新排班的顺序给她 , 随后笑着道 : “ 听说你打算亲自布置婚礼 “

“ 吾 「

洛婉清应声 , 迟疑着道 : “ 青龙使觉得不妇 7“

“ 以后叫我青崖就好 。“

青崖给洛婉清倒了杯茶 , 笑着道 : “ 没什么不妇 , 日后你就夫人 , 监察司想怎么布置都可以 。“

“ 青 … 青崖你玩笑了 ,“ 洛婉清闻言赶忙解释 ,“ 公子是为了救我 。“

“ 我知道 ,“ 青崖打断她 , 挪揣道 ,“ 可就算是为了救你 , 你也是

夫人啊 。“

“ 好了 , 不笑话你 。 这是监察司管事令牌 , 你需要什么 , 都可以找人安排 。“

青崖拙手 , 将一个令牌递给洛婉清 , 随后道 :“ 唤 , 公子还为你买了座府邸 。

洛婉清听着 , 不由得有些诧异 : “ 府邱 ? 什么时候买的 ? “

“ 唔 , 这座府邱大约是去年买的 。“ 青崖思考着 , 提示道 ,“ 当时说是买给心上人 , 现在想来是撼塞我 , 如今赠给你 ,“ 青崖端起茶杯 , 笑眯眯道 ,“ 他拿什么送心上人 7“

洛婉清听着 , 总觉得青崖话里有话 , 她不敢随意接声 , 只听青崖继续安排道 :

「 到时候 , 你可以从那里出嫁 。 聘礼嫁衣所有公子都已经置办好了 , 这些你都不用操心 。 至于布置府邸的额度 , 公子说没有上限 , 你想怎么布置都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