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乌丸莲耶咆哮道,他将那柄昂贵的手杖扔到一旁,焦躁地来回踱步,“我不相信那什么机器!梅斯卡尔通过了测试,但他还不是受到了暗示!”
男人的仪态全无。
“这是最后一年。”苏格兰听见他失神地喃喃自语,“只要过了这最后一年,我就可以好好睡上一觉。”
四年的噩梦压垮了首脑的神智,而一旦首脑死去,失去领导的乌鸦就会惊慌地散向四处。
“九是个很好的数字。”苏格兰说。
忠心耿耿的杀手直起身,就这么直视着乌丸莲耶的眼睛。
乌丸莲耶愣在原地。
他看着苏格兰将枪口对准自己,一如四年前的那个小女孩一样。
【“先生。”】
“Boss。”
【“您该休息了。”】
“您该休息了。”
蓝色的两双眼睛叠到一起,在乌丸莲耶还未回过神前,苏格兰就扣下了扳机。
鲜血在男人的胸口绽开,乌丸莲耶挣扎着起身,苏格兰却冷漠地垂下眼,一枪打穿了他的眉心。
粘稠的液体漫过他的鞋跟,苏格兰单膝蹲下,像之前计划的那样,从男人的口袋里掏出那部用于联系的手机。
[我要见你]
几乎是同一时间,署名为乌丸莲耶的邮件发送到了每个人的信箱。
做完这件事的苏格兰打开琴盒,不紧不慢地将那把狙击枪组装完毕。
黑色的枪体被架在打开的窗边,苏格兰坐在原本乌丸莲耶的位置上,平静地等待着即将降临的一场死战。
他原本就没想着活着回去。
他的朋友也知道他就没想着活着回去。
于是身后沉重的木门又一次被推开,苏格兰没有回头,笑着喊了声“zero”。
出乎预料地,回答他的并不是降谷零。
“几年不见连名字都忘记了?”
金色的光驱散了乌云,诸伏景光愣住,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时,萩原研二正微笑着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
“打招呼就不要这么夹枪带棒的了嘛,小阵平。”
“哈?现在又变成我的错了吗?喂,班长——”
“虽然我觉得萩原说得没错,但我已经不是你们的班长了。”
“……这还没到被抓去审问的时候呢,就已经开始撇清关系了吗。”
随着最后一声吐槽落下,三个人默契地一顿,相视时轻松地哈哈大笑。
“你们……”
“安心啦!”
就如同七年前警校时的那样,诸伏景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他的同伴们竖起大拇指,信誓旦旦地说“不会死的!”
诸伏景光心情复杂,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
该笑。
但在他做出回答以前,慢了一步的降谷零和欧洛丝已经走进了这里。
欧洛丝的脖子上系了条围巾,那似乎是她的监护人担心感冒的事情再度发生,强迫她系上的。
诸伏景光看着她挑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了下来,甚至还悠闲地打开了本书。
欧洛丝谁也不看,好像还在为那条遮住她大半张脸的围巾恼怒。
“她说要逛街。”降谷零解释,对于这个任性的举措束手无策,“至于她逛到哪里,包括她的哥哥在内,似乎没有人能管得了她。”
他们只是为了保护“死而复生的重要证人”才来到了这里。
至少在公安那里,降谷零准备的措辞就是这么简单。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别馆外的雕像上停了只乌鸦,它扑闪着翅膀,雕琢着雕塑的眼睛。
今夜的东京注定不太太平。
警笛的声音,开枪的声音。
人们欢笑着,猜测路过的警车去往何处,下一秒又转移了注意力,开始筹备五月五日即将到来的男孩节。
红色的鲤鱼旗挂在了湛蓝的天空之下。
“zero。”诸伏景光说,看向窗外。
他的神色温和,连带着唇角的笑也变得温柔。
“要刮东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