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秦总多少有些喜欢他，会给他资源，但这也是他和秦总关系稳定以后，没想到和秦总第二次见面，秦总就白送他这么好的资源。
联想到秦总信教这一点，他觉得秦总应该信佛，普度众生的那种。
“秦、秦总。”娄长风磕磕绊绊道，“您、您为什么帮助我？”明知道是句废话，但已经被震惊得无以复加的娄长风忍不住问了出来。
秦珉也自然而然地说道：“百善孝为先，你孝顺母亲，我很是感动，才决定帮你。”
然后发现娄长风并没有像自己期待的那样露出感动的神色，而是……而是一副“你看我信吗”“你当我是傻子”的样子看着他。
连梁助理听了这话都嘴角抽搐。老板啊，您要么大方承认喜欢人家，要么找理由，也找个像样点的吧？这理由……真是一言难尽。
秦珉发现自己可能错了，在他的世界，表彰孝子是最冠冕堂皇的理由，但在这个世界，好像这个理由并不太让人相信。但他现在不太好改口……
发现自家老板陷入尴尬局面，梁助理僵硬地开口打圆场：“对，我们老板就是这么乐于助人，尤、尤其喜欢帮助孝顺父母的人。”
张峰附和道：“对对对，秦总真是乐于助人啊。”
娄长风勉强道：“谢谢秦总。”
三人一副“虽然这个理由不太可信，但我信了你以为我信了”的表情，积极应和秦珉。
三人不应和还好，应和下来，秦珉有一种强行降智的感觉。仿佛秦珉咬牙切齿地发问“你们认为我傻吗”，然后任务对象和下属积极举手“对对对，我们秦总就是这么傻”。
脸皮逐渐加厚的秦珉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道：“娄先生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
“秦总还帮助过其他人吗？”娄长风本来不想问这个问题，但秦总的大方让他产生了一丝怀疑，是他太有魅力了，还是秦总本来就是这么善良大方的人？
果然，娄长风说完，张峰就在桌子底下掐了娄长风一下，眼神中带着一种“疯了，你在说什么”的震惊。
偏偏秦珉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一本正经道：“我帮了你，就是在帮助他人。”渡化厉鬼，能救活不少人呢。
娄长风：……
梁助理：……
张峰：……
这话是认真的吗？
老板，你在开玩笑吗？
这圆场怎么打？
三人内心世界极为丰富，面上都陷入沉思。
梁助理摸不准自家老板的心思，只能把话题转移到娄长风身上，道：“娄先生平时喜欢做些什么呢？”
娄长风犹豫道：“演戏算吗？”今天见面，秦总的形象和他想象的有亿点点偏差，比起那些花里胡哨的回答，他觉得秦总可能喜欢真诚的人。
秦珉支棱起来，向梁助理投去赞赏的目光，配合地发出疑问：“哦？”了解他的工作对象，也是他工作内容的一部分。
“我很喜欢演戏的感觉，有一种和剧中角色共生共鸣的感觉。”娄长风看着秦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用通俗的语言道。
秦珉：“体会很深！”
“我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我平时会去揣摩人物的心理，人物的成长环境，人物的情感情绪。”
秦珉：“精彩！还有呢？”
“即使是一个龙套，他的存在也有他存在的意义，所以很小的一个角色，我也会很认真地对待。”
秦珉：“太棒了！”
娄长风见到秦珉支持自己的看法，越说越投入，而张峰和梁助理则彻底沉默了，不是说娄长风说的不好，而是娄长风说的太好，和秦总一唱一和，他俩一句没插进去。
他俩仿佛桌上的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
眼见娄长风的话告一段落，张峰连忙见缝插针地给秦珉倒酒。
娄长风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多了，连忙端起酒杯，给秦总敬酒。
秦珉看着浅浅的小酒盅微不可察蹙了蹙眉，在娄长风酒杯碰过来时一饮而尽。
白酒入口辛辣，秦珉猝不及防被呛了一口，这酒比烧刀子还烈！回味又甘甜悠长，堪称酒中珍品。
想起在军中大碗喝酒的日子，秦珉露出一点怀念的神色。在军中虽然随时可能马革裹尸，但也交到了一群生死之交，袍泽之情，血浓于水，远远好过回京后被至亲之人猜忌防备来的轻松自在。
“咳咳。”娄长风见秦珉一边出神，一边把白酒当水一样灌下去，只得陪着秦总喝了两杯，但白酒太过刺激，呛得他咳嗽起来。
秦珉的思绪被打断，看到娄长风脸颊泛红，意识到娄长风酒量一般，挡住娄长风倒酒的手，“量浅不必勉强。”
娄长风松了口气，他酒量不好，再喝下去，万一喝多了吐起来，不知道会不会搅了秦总的兴致。
梁助理开车不喝酒，张峰见到秦总意犹未尽，就主动端起酒杯，“长风酒量不好，我陪秦总喝。”
秦珉瞥了张峰一眼，“你是西北人？”
张峰受宠若惊，“没错没错，我西安的，秦总您记得？”
秦珉点头，他看过娄长风经纪人的资料。
张峰还以为是秦珉是寻常客气，直到在张峰倒酒前，拿起了一旁的大碗。
张峰：！！！
张峰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在接下来一个小时里，张峰陪着秦总从白酒喝到了啤酒，从桌上喝到了桌底，自认为酒量不错的张峰看着脸不红心不跳的秦总一度怀疑人生。
尤其是在大家清楚秦总对娄长风什么心思以后，张峰更加欲哭无泪。灌醉经纪人，对秦总您有什么好处？我能陪您睡觉吗？
当然，要是秦总看上了他，他也不是不行，但张峰对自己长成什么样还是有清醒的认知的。
在和秦总一碗接一碗的喝酒过程中，张峰开始怀疑他刚刚为什么要提陪秦总喝酒这句话？但领导喝酒你能不喝吗？让你嘴贱，让你嘴贱！
最后，这顿饭以张峰烂醉如泥收场。
娄长风踟蹰道：“我、我送张峰回去。”
梁助理哪能让娄长风去送啊，连忙道：“我送张哥回去。司机一会儿就到。”
梁助理带着张峰离开，娄长风和秦总站在夜风中，望着馔汇楼高高挂起的红灯笼和夜空中点缀的二三星子，娄长风道：“夜景真好。”
秦珉：“确实不一样。”远处是高楼林立，近处却是曲折游廊，秦珉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处哪个世界。
娄长风问：“什么不一样？”
秦珉低头，看着火红的灯笼映在娄长风眼中，轻轻一笑，没有解释。
娄长风脸有些发烫，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两杯白酒酒意上涌。
司机很快来了，打开车门，娄长风跟在秦珉后面，却见秦珉向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骨肉匀称，腕表上的白钻闪着细碎的光。
娄长风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要把手放在秦珉手心，但秦珉似乎等的不耐烦了，倏地被秦珉拦腰抱起来。
娄长风惊呼一声，脸颊更烫了。
“秦总。”娄长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然后被秦珉抱到了车的后备箱上。
娄长风：……这是什么意思？
秦珉双手一撑，也坐上了车的后备箱，掐着娄长风的下巴，与他对视，重复着娄长风刚刚的话，“夜景真好。”仿佛万千夜景都不及娄长风眼中的夜色。
娄长风毫无心理准备地心跳漏了一拍，秦总居、居然在调/情！不怪娄长风诧异，实在是秦总从饭局开始到结束的表现都实在太君子了，早早等候他的到来，认真规划他的职业道路，耐心倾听他的喜好，体贴地发现他不胜酒力……但这份柔情又来得刚刚好，不显得轻浮，却有几分珍重。
夜风吹来，带着A市冬日的寒冷，秦珉解开外套，套在娄长风身上，继续静静地与他对视。
娄长风听过很多对秦总的说法，手腕凌厉、刚毅果决、冷漠无情等等，但这一刻两人呼吸纠缠，秦珉带着几分酒气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中和了他身上的凌厉，原来高不可攀的秦总也有这样的一面。
娄长风回过神，跳下后备箱，掩饰性地避开秦珉专注又充满柔情的目光，“秦总，上车吧。”
这次换成娄长风伸出手，好在秦珉乖乖地搭了上去，借力轻轻一跃，回到地面。
在巷子口停了许久的迈巴赫终于缓缓驶动，司机问：“秦总，去哪儿？”
“回府。”
司机一愣，还以为自己听岔了，“什么？”
“王府。”
司机：……
娄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