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这些谣言是谁放出来的。”
“还有,朕听说皇叔有个谋士,深得器重,朕要他为朕所用,懂吗?”
玄一:“若是他不肯呢?”
“杀。”
玄一抱拳领命,对上小皇帝眼底的冷意却没有丝毫的波动。
他是先皇留给小主子的死士,主子吩咐什么便去做什么。
一条人命罢了,他无所谓。
战场局势转瞬之间千变万化,摄政王迅速集结了直隶、山西、宁夏的三路兵马,救援榆林。
出征时,娄长风站在城楼,望着摄政王一身玄色战袍,在雷霆般的战鼓声中飘扬,“秦”字帅旗挂在旗杆上,黑底红字在阳光下耀眼刺目。
娄长风眯了眯眼,身边传来一声“回去吧”,秦珉一身玉色长袍,与往日似乎没有半点区别,只是在下台阶时叮嘱了句“小心脚下”。
娄长风脚步一顿,旋即步履如常,没有多言什么。
三日后,玉麒麟失踪了。
如果平日,这个消息必定引来京中好事者的议论纷纷,但此时众人都没有当回事,逃跑了呗,多正常。
如今京城风雨飘摇,能逃的都逃了,不能逃的也躲到乡下去了,实在走不掉的只能每日祈祷摄政王得胜归来。
另一边,摄政王的兵马也到了战场上。
“王爷,大同指挥使已经带人马来到榆林了。”
“宁夏指挥使派人送来战报,说他们遇到了柔然左贤王的兵马,双方在庄浪交战,左贤王约有三万人马,而指挥使只有……八千人。”
副将说到这儿,顿了顿,“末将猜测,柔然是见榆林易守难攻,转而派左贤王带领大队人马攻打庄浪,再对咱们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末将建议,救援庄浪。与宁夏指挥使前后合围左贤王,攻破左贤王的兵马,榆林的困境自然解除。”
榆林……
庄浪……
这两个名字,好似两根刺,牢牢扎在他心里。
摄政王看着副将熟悉的面容和一模一样的话,又涌起无限的悲哀和愤恨。
“不。”
“驰援榆林,庄浪之围自然可解。”
副将还想再劝,但看着摄政王的脸色,就知道他心意已决,多年沙场征战的默契了,有些话就不必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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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一处地牢内。
监牢内水滴沿着生了青苔的砖石滴落在地面上,几只老鼠“吱——”“吱——”地跑来跑去。
牢内一人带着沉重的手撩脚镣,白皙的手腕似乎承受不了这样的重量,连单薄的后背也弓了起来。
其实以牢内犯人单薄的身量是不必用这么重的镣铐的,但谁让他散布了皇帝不敢上战场的谣言,惹得陛下厌恶呢。
小皇帝嫌恶地用手帕捂着口鼻,蔑视地看着地牢内狼狈不堪的人,“秦先生,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就不必朕多说些什么了吧。”
秦珉抿了抿唇,“草民深受王爷厚恩……”
“朕才是天下之主。”小皇帝语气中带着蔑视和不屑,“秦先生若是真的在意皇叔的大恩,恐怕也不会来这儿了吧?”
秦珉默然,“草民做此事,是担着天大的风险,若是王爷知晓,草民死无葬身之地。若是胜了,于草民也无半点好处。”
小皇帝眼角眉梢间的不屑越发明显,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贱民,不过贪图荣华富贵罢了,“你要的荣华富贵,皇叔能给,朕给的更多。”
秦珉这才安心一般,双手一揖,“草民为陛下效命,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