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五当初也是纨绔子弟里的头头,京城中有名的霸王,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狮子头在军营中难得,但娄五却看不上这点东西。
牛三被娄五富家少爷的做派气疯了,“你还当你是富家少爷呢?你们一家子娼妓,狂什么狂?”
“你娘还在营房里呢!老子明天就睡了她!”
砰——
娄长风手中的盘子打在了地上,狮子头散落了一地,汤汁溅得到处都是。
娄长风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牛三对上那道视线,竟然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娄五气红了眼,冲上去要打人。
娄长风却异常地冷静下来,拉住他,“五哥,快查营了,你先回去吧。”
秦珉踢了两块脚下的石头子,石头子一块打在牛三的嘴上,一块打在牛三的膝窝,牛三狼狈地跪倒在地上,嘴上红肿一片,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牛三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一个没站稳又摔了个大马趴,磕磕绊绊道,“肿、么、打、窝?”
秦珉毫不在意地摊了摊手,“脚滑。”
娄长风收敛起眼中的暗色,推了推娄五,“军中寻衅滋事要打板子的,五哥快走吧。”
军中打更的刁斗敲得一声比一声响,娄五在娄长风的连番催促只得回去。
“狮子头是我给的,要找麻烦找我。”
秦珉冷声对牛三留下一句,拉着娄长风离开。
牛三到底没敢找秦珉的麻烦,那盘狮子头已经打了,他无凭无据,还挨了顿打,气得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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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度使的五十寿庆之日临近,伙房上下忙碌筹备,军营将士一片欢腾。
大厨房里秦大伯拿出自己的拿手菜——狮子头和宫保鸡丁,还把秦珉的名字也报了上去,这是个难得的露脸的机会。
王师傅自然不甘示弱,也拿出拿手菜——羊肉萝卜和清蒸大黄鱼。
牛三又像是一只精神抖擞的公鸡,跟着王师傅跑前跑后,殷勤得不行,王师傅耳根子软,对这个徒弟惹出来的事情也没那么在意了,还把他的名字也一块报了上去。
牛三每天昂着脑袋从大厨房走过,都要把他的名字也上了寿宴的事情说一遍。
伙夫中不乏促狭的,调侃道:“不知道的以为他也要去参加寿宴呢。”
于是牛三每天刚讲个开头,就被伙夫打断,“节度使没请你去赴宴啊?”
气得牛三骂骂咧咧离开。
寿宴到来,秦大伯拍了秦珉一巴掌,“小兔崽子,今天好好表现知道吗?”
秦珉敷衍着应了声。
秦大伯背着手,半只脚刚踏进厨房,一个伙夫跑过来,“秦师傅,不好了!不好了!”
秦大伯给了伙夫脑袋一巴掌,“什么不好了?大喜的日子。”
“鸡、鸡被黄鼠狼和狐狸叼走了。”
秦大伯脸色登时一沉,“你说什么?”
秦大伯到了鸡窝边上,打开鸡窝一瞧,往日老母鸡的鸡窝里只剩下一地乱七八糟鸡毛。
秦大伯气得跺脚,“昨晚谁关的鸡窝门?”
一个伙夫哆哆嗦嗦站出来,“秦师傅,我、我昨天明明关好了鸡窝门,我也不知道黄鼠狼和狐狸是怎么进来的。”
军营离城里需要两个时辰,现在去买母鸡显然是来不及了。菜谱已经报上去了,到时候节度使的寿宴上缺了道菜,这个责任让谁去担待?
站出来的伙夫如丧考妣,伙房上下气氛一片凝滞。
秦珉眯了眯眼,鸡早不丢晚不丢,偏偏赶着寿宴时候丢,属实是有点巧。
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秦珉主动开口:“我去后山转转,说不定能抓住野鸡之类的,亡羊补牢。”
秦大伯如获至宝,“你快去!快去!”
秦珉带着娄长风熟门熟路地拿起背篓和铁叉子,去了后山。
牛三暗道不好,他昨晚特地打开鸡窝门,就是为了让秦大伯和秦珉吃不了兜着走,秦大伯倒了台,师傅接手大厨房,以后他在伙房里,还不是横着走?
现在秦珉要是打来了野鸡,那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牛三越想越心惊,一边想着秦珉他们难道真能走了狗屎运,猎到野味,一边想万一呢?秦珉的打猎手艺秦大伯可没少吹嘘。
左思右想之下,牛三决定偷偷跟上去,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