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皱了皱鼻子，这样确实是睡不好。但要是不用吧……晚上天气还是有些冷的。

“今天在外面忘记买被褥了。”她转头对夏芝芝说道。

夏芝芝伸手去拿枕头，枕头是那种里面塞了棉花的软枕头，所以才会有一股子发霉的味道。

巧珠站在后面看着，见夏芝芝伸手去扯外面的那层布，脸色就有些紧张，但生怕被人发现，又赶紧低下头。

夏芝芝动作快力气大，已经将外面那层布给撕开了，里面立马掉出来几根断掉的熏香。

秋娘转头去看巧珠，巧珠低着头还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秋娘都忍不住笑了：“这东西，是什么？”

巧珠这才抬头，瞧见地上的熏香，赶紧过来，自己伸手捏起来闻了闻，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大概，是防止发霉生虫的樟脑香？”

秋娘似笑非笑：“你看我信不信。”

巧珠作出疑惑的样子来，那一脸纯真，还真让觉得她不知道这事儿。

夏芝芝在旁边都忍不住笑，秋娘深吸一口气，冲巧珠摆摆手：“你身上若是还有，就尽早拿出来，也免得你在这儿想一出是一出的，我实在是不耐烦和你周旋。拿出来了，我就算你这次将功赎罪，不和你计较。”

顿了顿，她又笑道：“反正你迟早也是要选择的，跟着我，我虽说不能保你吃香喝辣的吧，但我能保证日后给你个良籍。若是跟着夫人……那你一辈子就是别人捏在手心里的虫子。”

巧珠一脸茫然地摇头：“姑娘在说什么啊，奴婢……虽说是从夫人身边出来的，但自从知道要跟着姑娘您，就和夫人那边断了联系。奴婢现下既然是姑娘身边的人了，自然是忠心伺候姑娘的。什么跟着姑娘不跟着的，奴婢绝没有二心。”

她一边说，一边跪下来，仰头看秋娘：“奴婢知道您现下信不过……”

不等她说完，秋娘就摆摆手：“行了，出去吧，我现下要休息了，巧珠，你是聪明人，你以前什么样子，我也知道。”

所以，现在就很没必要在她跟前装样子了。

巧珠没说活什么，低垂着头退出房间，顺手帮夏芝芝和秋娘关上了房门。

转身，等确定屋子里的人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和动作了，这才狠狠将手里断掉的熏香揉捏成碎末。心里又是恼恨又是生气，对周夫人，她也是有些怨气的。

你们做主子的要闹腾，你们自己闹腾去，何必为难我个小丫鬟呢？

巧珠正要往厢房那边去，顿了顿，又站住，过了片刻敲门：“姑娘，可要一些热水？”

秋娘喊道：“要，让厨房送一壶白开水来。”

这是得了夏芝芝的提醒了，夏芝芝能鉴别出来水壶里面有没有东西，既如此，有了保障，那也就不用很担心了。

巧珠急匆匆的去厨房，很快拎着一个水壶回来。

夏芝芝打开壶盖看一眼，笑了笑：“去换一壶。”

巧珠不明所以，看秋娘，秋娘点头：“让你换你就换。”

巧珠只好忍气吐声，扭头出去，一刻钟之后，又提着水壶回来。夏芝芝打开看一眼，再次摇头，又看巧珠：“再换一壶，要是这水还是不干净，也只能是辛苦你继续跑了。”

巧珠心里猛的一跳，抬头看夏芝芝，夏芝芝笑眯眯的：“别说是熏香了，就是口水，我也能看出来。”

一股凉意，猛然从脚底下窜上来，窜到心里像是将心脏都给冻上了。巧珠脸色都有些发青：“是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没有……”

秋娘不耐烦的摆手：“不管你有没有，你再去换了水来就是了。”

巧珠像是得到了赦令，立马拎着水壶急匆匆的冲出门，跑的太着急，到门口还差点儿被门槛绊住摔一跤。但她连回头都没敢，扶着门框站稳了，就又急匆匆的往外跑去。

秋娘用胳膊肘碰一碰夏芝芝，压低了声音：“口水真的能看出来？”